虽说是少爷和护院,但王单和张岊的相处,也没几分主仆的意思。
至于顾深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没多少这个概念。
虽说三人之间的出身,见识,知识都各不相同,但好在年纪相仿,三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很少有说不到一起的事儿。
张岊没读过什么书,但对西北地区的风俗人情,局势情况,却有着自己的一番理解。
而且张岊有着一身好武艺,那一身腱子肉练的,顾深看了都羡慕。
而王单呢,虽然看似不学无术,精通各种吃喝玩乐,但实际上,王单对诗词和音律方面也都颇有研究,这方面,别说没读过书的张岊,就是顾深,都自愧不如。
至于顾深,他对四书五经的理解比王单更加深刻,对一些天下时政有着自己的看法,但唯独在宫体声律方面,实在没啥天分,对武艺的理解,也过于天马行空。
什么轻功,什么内力的,反正张岊是无法理解顾深在说什么。
三個人各有各的长处,但也各有各的短处......人和人相处就是这样,只有彼此不完美,才能成为朋友,跟真正完美的人相处,感受到的只能是压力。
因此嘛,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张岊可能还会装装护院的样子,私下场合里,三个人其实就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自然免不了的在一起喝酒吃菜,谈天说地。
然后说着说着,就免不了的要说起如今苏州城内,最热门的话题。
第一个热门的话题,是新任的苏州知州,即将到任。
“说起来,你二人可知,新任知州,是何人?!”王单神神秘秘的,对着顾深和张岊说道。
顾深一看这小子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是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过来显摆来了。
自家兄弟是什么脾气,自己还能不知道?!
顾深很配合的凑近了过去,侧过耳朵,说道,“小弟实在不知......还请传教。”
张岊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忙着干饭。
王单对张岊翻了一个白眼表达不满,然后才悄默默的凑到顾深耳朵边,说道,“是天下人望,范公!!!”
“范仲淹?!”顾深有些失声的叫了起来。
好嘛,这一嗓子嚎的,就在王单的耳朵边炸响,差点把王单的耳朵给干废了。
连张岊都不干饭了,诧异的看了过来。
王单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耳朵恢复了一点,当即没好气的对着顾深抱怨道,“子均,就算你再怎么诧异,也不该如此称呼......那是范公,身负天下人望的范公。”
顾深小小的尴尬了那么一下下,然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那么一点大。
没办法啊,这可是范仲淹啊,两宋第一完人,大宋背诵天团之一。
别的不说,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格局上就吊打无数大宋名臣们了。
说实话,顾深其实并不喜欢两宋,毕竟两宋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先天不足导致的小家子气,格局从来就没打开过。
但是吧,顾深很庆幸,自己是穿越到了仁宗朝,而仁宗朝,也是顾深唯一不太反感的两宋时代。
从君到臣,仁宗朝也许不完美,但终究比两宋任何时期,都要好的多。
而仁宗朝的群臣当中,顾深最喜欢的人,就是范仲淹了.......如今偶像要来苏州了,顾深能不激动嘛!!!
但是吧......
“不对吧?!”顾深突然想到了什么,向王单问道,“我记得,范公是吴县人吧......他怎么会来苏州当知州?!”
除了某些特殊的战乱年代外,基本上就很少有本地人在本地当官的例子......这是朝堂潜规则啊。
范仲淹虽然身世复杂,但他最终认祖归宗在苏州吴县,那么按照规矩,他就应该避嫌,不可能来苏州担任知州才对!
别是小道消息吧?!
这个问题,你别说,王单还真的回答不上来。
按照如今的朝堂潜规则,确实,谁来当苏州知州都有可能,唯独范仲淹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而王单的这个消息来源吧,也确实说不上多么的可靠......是从百花楼里听来的。
百花楼,是苏州城内最大的青楼,昨天晚上王单去那边“慰问”的时候,听百花楼里的妹妹们说的。
所以.......
“呃,我们还是说说第二个热门话题吧......苏记布庄的大掌柜,想要招赘婿。”
王单非常生硬的,就转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