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衣人冲几个狼狈不堪的捕快拱手行了个礼,窦红骁有点摸不到头脑,也回了个礼,和红棉换了个眼色,而红棉紧紧盯着眼前的情形,也是一脸的茫然。
那人走上道观的拜殿,环顾了四周,清了清喉咙,对众人抱了抱拳,却并没有开口。
那撞钟的青衫少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人身旁,挽着衣袖裤脚,嗓门十分洪亮,中气十足,“说来说去,就是粮食的问题。”
“小哥说的极是,就是粮食的问题。”人群中有人说道,“没有粮食,什么都白谈,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说的好,没想到今天这里竟然还有人能讲出圣人的话。”白衣人开口道,“大家听我说。真定路下头的一个里正、一个社长前不久让人给打死了,还有个色目人重伤,上头把闹事的人全部定为乱匪,发探马赤军清剿,结果死伤无数,惨不忍睹;还有顺德路的一县城前不久让灾民给掀了个底朝天,就在前天,一百多个人头落地,里头不乏妇女儿童无辜的人,你们不怕死,还得想想以后的日子和家中的父老。”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咱们这些人要是想谋反,最开始南下投那刘福通便是了,何必北上送死。”一个灾民大声说道,“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谁想闹事情触霉头。可总得求个生路吧。”
白衣人点点头,说道:“我主仆二人刚从大都而来,听闻可靠消息,从东南海运的粮食历时三个月,不日便要抵达京师,这批粮食数额巨大,我想不日就会有一批赈灾两款拨下来。况且邯城的粮食还能撑一两天,大家可消停几日,不要慌乱,耐心等一等。今天的骚乱,诸位官爷相比也知道大家的难处,不会再为难大家。今日就此打住,大家听我可好?”
“想拖延时间,到时候官兵来了,好把我们统统消灭掉。”有人提出了质疑,“官家哪里管我们这些南人死活。”
“可总得有个时限,你也说了邯城的救灾粮食只能维持一两日,那我们就定个时间吧。”一个领头的灾民喊道,“三天,三天时间,如果看不到粮食,我们将冲进邯城,鱼死网破。”
“总得有人担保,空口无凭。”
“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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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人示意大家安静,“好,在下读圣贤诗书,不打诳语,就做这个担保,三天时间,大家就能看到粮食,如果看不到粮食,我跟你们一起去和邯城里头的人鱼死网破。不过在下有个条件,请大家退出这风雷观。大家或许不清楚,这风雷观可是这官道上出了名的通灵宝地,很是灵验的,今天你们冲撞了神灵,可是大大的不妙。听我一句,退出这风雷观,还这道场的清静。神仙自会保佑大家心想事成。”
红棉听他说的这番话,心里既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究竟是儒释道侠哪一家,说话古怪,却又说得那么发自肺腑正经严肃。
窦红骁见此情此景,这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今天的事情,大家也是冲动,我们也有责任没有跟各位说清楚状况。请大家相信这位...这位公子的话,我窦红骁也为这位兄弟做担保,赈灾粮食不日便会抵达,三天时间,请大家给我们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