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画纸递给裴英:“大人,您看……”
裴英拿过来,道:“看来凶手的目的只有一个——夺走这幅画。而且他希望引发我们的注意。”
谢忘点头道:“没错,修罗卫搜查至厨房,错把这家丁当成凶手,而真正的凶手已从后院逃走。在极短的时间内,抢夺东西、杀人灭口,并且来无影去无踪,这样的高手,会是谁呢……?”
而这到底是什么画,为何凶手在陆府查抄的时候特意抢走这画?
裴英看向陆晚道:“陆姑娘,你可认识此画?”
她认识。
父亲书房中收藏着的画,只有这幅山水图最特别,因为它是彩色的。
父亲常常凝视着那幅画,久久地叹息。
父亲说,这是一位故人所赠,可那位故人,他再也不能见面了。
后来有天父亲突然命人将那那画取下,收了起来。
她不明白父亲讳莫如深的原因,也不信任裴英和谢忘,故而摇摇头,轻声道:“我没见过。”
谢忘捏着那团纸翻来覆去细细查看半晌,犹疑道:“这纸——”
裴英皱眉:“有什么异样吗?”
“若我没有记错,这作画所用的纸叫做白玉绫,细如白玉轻如绫罗,能够长期保存,因制作复杂用料昂贵,圣上甚为珍惜,只有朝中极为亲贵的臣子才能赏赐。”
裴英闻言愣住,裴家是四年之后才重整家族的,五年前他们家族自然是得不到这样的赏赐,因此他也不知道这些。
谢忘神情古怪地看了陆晚一眼,道:“据我了解,得到白玉绫为赏赐的臣子,一只手掌都数的过来。”
陆晚忙问道:“是哪几个人?”
谢忘笑了笑:“……当时受赏之人有五个,靖远侯顾侯爷、当朝太子和两位皇子、太子太傅章太傅、除此之外便是礼部尚书定远侯王大人。五年前陆大人尚在吴郡任职,帝京重臣又如何会认识他?”
裴英眉头微皱:“待回京好好问一下陆大人,便能明白一些线索了。”
陆晚心中越发忐忑不安,父亲是如何得到这样一幅画的?
这幅画,到底有何秘密?
比起修罗卫抄家,她觉得,这幅画背后的秘密更让人害怕。
谢忘用极其缓慢而低沉的声音道:“陆姑娘,只怕令尊的案子,不是倒卖官粮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什么?”陆晚愕然问道。
谢忘不答她,看向裴英:“裴大人,可知当年靖远侯谋逆之案?”
裴英肃然道:“当年我还在雍州带兵,听闻靖远侯拒不认罪,且在凉州城门将办案官员悉数射杀。”他眼中露出一丝惋惜,“可惜了,连累了顾皇后……”
谢忘叹道:“是啊!当年顾氏一族,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尊贵!顾侯爷文武双全,不仅仅仗打得好,也精通笔墨,更是画得一手好山水画。”
裴英道:“谢统领的意思是??”
谢忘把手中那团白玉绫再次展开:“没错,当年靖远侯喜用白玉绫作画,而最有名的,莫过于山水图。这幅白玉绫,就是当年逆党的谋逆证据!”
“这不可能!!”陆晚尖声打断他,颤声道,“不可能!当年我父亲尚未入京,如何与顾侯爷有瓜葛!”
她浑身不住的颤抖,脸色惨白:“谢统领,定是有人陷害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