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兄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哎，爱情这种事向来讲究先来后到，但也不少后来者居上，只能说是命数，命数啊……”

“爱情啊。”路明非也感叹，他内心那点对陈雯雯的小念想如今已经快被消磨殆尽了，他从前是条被遗弃的狗，所以才对主动靠近他的文艺少女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路明非是渴望被爱的，也渴望被他人所需要，即便那个人是将一切洞悉后仍装不知、将衰仔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茶艺女，但路明非依旧不想诋毁她，无非是将心中的小九九抛去罢了，这年头谁年少时没个暗恋对象啦？

优秀如柳淼淼也不比路明非好到哪去，她都没怎么靠近过楚子航三步之内，但毕竟那是楚子航，陈雯雯这种级别的仕兰女神在这个妖孽学长的面前也只能是个小丫鬟。

路明非已经逐渐开始主动拉开和陈雯雯的距离了，他不怕被别人当笑料，可少年内心那懵懂青涩的喜欢随着时间而散去，便只剩下和当事人相视一笑的释怀了。

也许他并不需要用暗恋某个人来当做他人生的救命稻草，就像三师姐曾经和路明非说过一句话，倚靠某人得来的一切终将因为某人的离去而全部崩塌。

从前没人教路明非这些东西，爱也好友情也好，衰仔只能在漫画中直观地感受到那些被歌颂赞美的情感，所以他很爱看动漫和小说，也羡慕所有正在自由地爱来爱去的人们。

“四师兄，你们会在二师兄面前聊关于他和那个末代王女的事吗？”

路明非很好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能发现四师兄其实很避讳，在下山远离二师兄的时候才敢聊太清宫著名杀胚的八卦。

“都是背地里说，那位末代王女是装成人类潜入太清宫的，严格来说是二师兄当时的师妹，他们两人在山下一起执行过不少任务，后来某个遗迹里生死相向，二师兄最终活了下来。”

四师兄沉默了会儿，仿佛在叹息：

“我们二师兄体质特异，像是用过什么禁忌的仪式淬炼过身体，血液极其接近初代神明后裔，在同阶之中几近无敌，可凡人的肉体承载不了神的血，随时都可能会在战斗中暴毙，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沦为失去理性的野兽。”

“他和那个末代王女厮杀时还只是神通境，按理说是敌不过她的，可活下来的人却是二师兄。

异种那边一直都在怀疑末代王女那蕴含着君王力量的骨血被你二师兄吞了，才让他解决了先天体质的问题，一跃成为大神通境中的顶尖修行者。”

“二师兄从来没主动提过这事，所以谁都不知道在那个遗迹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末代王女那具不翼而飞的尸骨和你二师兄突然觉醒的第二本命神通，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四师兄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像是羡慕又像是悔恨：“一命抵一命，这很公平。”

“毕竟有的人连拿命换命的机会都没有啊。”他说着，直起来的腰忽然弓了下去，像是一条被抽去脊梁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