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福柔回答,福柔又转头,怒瞪向易长乐三人,语气不善道:“你们是什么人?”“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会被抛弃的……”福柔压根没有察觉福珠的存在,回应福珠的,只有她一直念叨着的这句话。
“抛弃?”福珠抓住了重点,跟‘抛弃’这个词沾上的事总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再加上福柔如今的模样,福珠忍不住将眉头紧皱。
“母亲!”福珠用力地晃了晃福柔,试图将她晃醒,“到底发生了什么?”
“珠儿……”福柔慢慢抬眸,视线经过福珠,只停留片刻,又一点点向上,直到半空中久久停滞。
福珠顺着福柔的视线看去,只见空中漂浮着一块令牌,福珠看着这令牌有几分熟悉,立刻心道不好,“这是……”福珠是福柔最器重的女儿,更是她看好的接班人,所以这块令牌的事福柔曾与福珠提过两嘴,也拿出来给她展示过,故而福珠没费多少时间,便认出了这块令牌,沉声道:“联络天族的令牌。”
想起之前福柔口中一直念叨的‘抛弃’二字,福珠只觉得头皮一紧,内心却还依旧抱着些侥幸的希望,“母亲,到底何事能让您拿出这块令牌?”
福柔只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令牌。
“事到如今,福城主还是不死心吗?”易长乐没有错过福柔眼底仍保留着的一丝希冀之色。
“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人?”听到声音,福珠才又注意到了房内的易长乐三人,她警惕地将三人全部打量一番,同时不忘将福柔护在身后。
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福珠,福柔的脸上多了丝欣慰,随后她拍拍福珠,示意福珠扶自己起身,作为福星城的城主,即便失去了天族的庇护,可福星城的尊严与体面不能丢。
起身后,福柔先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待因方才下跪而褶皱的地方全都平整后,福柔才看着裴恩泽,对福珠介绍道:“这位是天族太子。”
至于易长乐与开天,只是裴恩泽侍从的身份,福柔还不屑于专门开口介绍。
“他便是天族太子?”房间中的氛围虽让福珠不解,可她不得不承认裴恩泽周身的气度非常的符合这个身份,“母亲,既然太子殿下在此,那您为何还要动用这块令牌?”
“因为……”如此绝望的消息,福柔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口,深吸一口气后,她才接着道:“他是来灭城的。”
“母亲,您别开玩笑了。”任谁听到灭城的消息,都会和福珠一个反应,天族正是需要福星城的时候,天族的太子没有道理对福星城下手。
“你母亲没开玩笑。”裴恩泽看向福珠,疑惑道:“倒是你,为何一副惊讶的模样?福星城做的事,难道不都是该死的事吗?”
“福星城做的一切事,全都是为天族做的!”福珠眼神凌厉地朝裴恩泽看去,却在对视的一瞬间,被他的气势吓到,急忙避开了裴恩泽的视线。
“珠儿。”福柔将一切看在眼里,牵起福珠的手企图给她一些慰藉,道:“我也不信,可天君他,没有任何回应。”
事到如今,福柔不得不承认,“我们确实被天族抛弃了。”
福珠感受到了手心中的冰冷,“可是母亲,这没有任何道理。”福珠冷静分析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天君的吩咐行事,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天族的未来,天族没有道理抛弃我们。”
闻言,裴恩泽一改满脸的冷漠与淡然,严肃地出声澄清道:“你们追随的,从来不是天族,而是裴言。”
“我们天族,不屑于干这种勾当。”裴恩泽语气中满满地藐视溢出。
“你们天族不屑于干这种勾当?”福柔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一声,随后反驳道:“当初,可是裴言先找上我们福星城的!”
“太子殿下难不成觉得,我们小小一个福星城竟有法子可以左右地府更改命簿?”福柔对着裴恩泽诡异地将嘴角勾得更上了几分,“剥皮,囚魂挖金矿,披皮骗人入福星城,这些可都是天君传授给我们的法子。”
“如今,你们天族不想干了,要清清白白抽身,便想将脏水全都泼到我们福星城身上,我告诉你不可能!”福柔指着裴恩泽的脸,凶狠道:“你以为让我将城民全部召回,再灭掉福星城,就能高枕无忧?”
“你还是太年轻。”福柔嗤笑一声,威胁道:“我早就备了后手,但凡你今天敢对福星城动手,明天天族干的这些丑事,便能传遍三界,我看天族日后还如何在三界中立足!”
裴恩泽的眸子沉了沉。
见状,福柔只觉得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太子殿下心善,我可以理解,不如福星城与天族之间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你带着天族走阳光大道,我带着福星城走独木桥,我们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说完,见裴恩泽的脸色依然不算好看,福柔又补充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今后福星城的存在暴露了出去,福星城也绝对不会提到天族一个字。”
裴恩泽摇摇头,“错了。”
听到与自己预期不符的答案,福柔不悦道:“太子殿下,就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你逼我到这份上,就不怕我与天族来个鱼死网破吗?”
“就凭你?”裴恩泽唇角轻扬,“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
“太子殿下,难不成就一点也不在乎天族的未来?”福珠不甘道:“想到将来要由你接管天族,我就为天族人悲哀。”
裴恩泽没在乎跳脚的福柔母女,将视线移向易长乐,目光平静道:“我来福星城的目的,只是为裴言赎罪,将事情拉回正轨。”
易长乐对着裴恩泽微微颔首,示意他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得到同意后,裴恩泽收回视线,接着他方才的话,冷漠道:“你猜错了,裴言并没有抛下你这个合作伙伴。”
福柔面上多了丝愉悦,连忙问道:“那为何天君没有回应?”
“他之所以不回应你,是因为他如今自身难保。”说完,裴恩泽抬手碎了空中的令牌,令牌化为一股黑烟,随后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