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暗红软缎的瞎子,除了一头如流水的头发之外,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了能入人眼的东西了。
连极为鲜艳,极为吸人眼球的红色,也不能把旁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衣衫之上。
只要看见瞎子的人,就忍不住去欣赏他的长发飘飘。红软缎瞎子的头发,在风中飘逸,却不显丝毫凌乱,幽幽西风仅仅是一种衬托,衬托着瞎子的如水发丝。
“你使的并不是枪,而是剑。不对,是刀。”红软缎的瞎子,见曾乞儿迟迟没有回答,他那微微颤动的眼皮,对上了曾乞儿的眼睛,“你并非望月宗之人。”
“我不是。”曾乞儿道。
“你也非七大名门正派的弟子!”红软缎的瞎子继续道。
“我不是。”曾乞儿依然道。
“你既不是望月宗弟子,也不是七大派之人,为何要硬闯进来,屠杀我帮派兄弟?”红软缎的瞎子疑惑问道。
瞎子名叫程归,乃钱权酒色帮十二大护法之一。疾风知劲草,瞎子虽然是瞎子,看不见东西,可瞎子除了眼睛以外,还有很多种方法,去看清这世界。
程归甚至比大多数双目健全之人,要看得更清楚。
他早就发现了曾乞儿,明明是中三境的气息,却充斥着柔和与霸道。一个极有可能刚刚四品的武人,竟然能将霸道与柔和,这两种完全相悖的气息相融。
程归对此很是疑惑,在加上曾乞儿的实力确实不弱,折在他手上的兄弟,已经有五十多人了。连中三境的高手,都是有七位,死于青衫少年那如刀如剑的兵器之下。
所以作为钱权酒色帮的护法,八品武人程归,要来亲自会一会青衫少年。
“看不惯贵帮派的一些行事而已,还有我与故人,已有约定。”曾乞儿不温不火地答道。
“我钱权酒色帮,有什么地方让你看不惯的?”程归刚刚开口,就已经心生后悔,因为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果然,曾乞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程归。
钱权酒色帮,作为大梁第一大帮派,却一直被某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唾弃。特别是大梁开国以来的这些年,钱权酒色帮迅速膨胀,势力扩张到大梁版图的每一个角落。扩张的如此之快,招收的帮众自然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大梁开国十五年以来,钱权酒色帮明里暗中,做了多少有违江湖道义的勾当,连作为帮派护法的程归,也不全清楚。
一将功成万骨枯,钱权酒色帮能在十多年时间内,膨胀至大梁第一大帮派,完全是用无数人的尸骨和血水,堆积出来的。
罄竹难书,用来形容钱权酒色帮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再合适不过。
似乎除了自己帮中之人,已经没有其他什么帮派,看得惯钱权酒色帮了。
瞎子程归轻咳一声,转而问道:“你的故人,并非故乡之人,而是已故之人,可对?”
“对的。”曾乞儿这一次,回答的倒是干静利落。
“你的故人,可是望月宗宋清海?”程归问道,这位钱权酒色帮的护法,倒是不同于帮中其他兄弟那样。程归的心早就归于平静,所以他说话语速很慢,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