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洋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张武沉默了。

“老张，我真的没有说一个字，你信不信？”刘洋盯着张武，还在诉说着“我以为可以挺过去了，可是，小张和老邹他们熬不过招了。”刘洋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眼神变得惊恐起来“那些魔鬼认为我没有价值了，用炭火烤我的下身，要烤熟了割去喂狗！”说到后面，刘洋大声吼叫起来，质问张武“我怎么办，老张，我怎么办？”

刘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声哭泣，张武动了动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慢慢地刘洋停住了哭声，牢房里变得死一般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武叹了一口气对刘洋说：“老刘，我不怪你，你走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刘洋没说话，也没有离开，还是沉默，又过了许久，刘洋才开口：“老张，日本人要我必须说服你，要不然还得将我杀了喂狗，你就听我一句劝，你熬不住的。”张武不说话，眼睛都没有睁开。

刘洋见张武这样，硬着头皮继续开口：“老张，就不说那些酷刑你那坚持几个，坚持多久，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刺杀这种事是潜伏特工干的吗？是你这样的高等级卧底该干的吗？这里面的事你想过没有？”张武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没说话。

“其实我接了这个任务时我不知道你，我就奇怪刺杀行动为什么要我这样的非行动人员出手，还没有支援”刘洋也不管张武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着：“和你接上头后，我就想明白了，他妈的，底下的人在流血拼命，上头的大人物在争权夺利，排除异己。”

“别说了”张武叫喊着“你走吧。”

“老张，你别自欺欺人了，我本来也想着精心设计好的计划会成功的，然后就可以回重庆了这样就可以躲过一劫，可惜运气不好，错过了，又想着我们没有暴露，再找机会吧，你非得自己动手，老张，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上头给你时间限制，是不是下了死命令。”

“别说了。”张武用尽了力气大吼着。

“老张！”刘洋大声吼叫，打断了张武。“我说对了是不是？你是郑介民的人，我以前跟过他，我还是被你连累的。”

“这不是背叛的理由。”张武争辩着，和刘洋对视着。

两人都不说话喘着粗气，互相对视，一时又陷入沉默。

……

“值得吗？老张，我只是想活着。”老刘低声哀求，“我们都是弃子，你在坚持什么。”

“我是军人”张武语气也放缓了许多。

“军人？日本人占领东三省，几十万的东北军呢，四行仓库守住了，谢晋元谁管他们了？还有南京，雨花台，中华门还在激战，叫喊着死守的唐生智他们是不是先跑了？”刘洋越说越激动，“老张，我们只是炮灰，改变不了什么，只要活着就好。”

监听室里的三人听到这里，表情不一，岗村得意洋洋地说“刘桑的能力还是很强的，看来他马上就要成功了，我们要考虑下一步的计划了。”心里却是在想皇军的攻势已经开始动摇中国人的信心，这只是开始，很快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中国人会放弃抵抗，从而在根本上瓦解中国政府所谓联合抗日迫使蒋介石尽快投降。还有就是帝国胜利了也要考虑一下岗村家族的利益了，司令部已经有人这么做了，哦，有些事不方便自己出面，以华制华还是要有的找个中国人来办……岗村的思维发散的厉害，还瞄了一眼林杰。

林杰不知道岗村已经盯上他，但是总觉得刘洋和张武之间的对话好像怪怪的，有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就好像，好像事先排练过的，就是这一种感觉，没错，是对白电视剧里的演员之间的对白。他妈的这俩不会是在演戏吧。林杰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问题？但是林杰还是在装作认真在听的样子。反正不管是不是，自己都不能多嘴。

林杰没想到的是隔壁刘洋语气激动劝说着张武，却一边对着张武猛眨眼示意。

“老刘，我，你别急，”张武肯定是领会到了刘洋的眼神，语气变得犹豫起来，但有下不了决心“都不管，那不是让日本人占了中国，我们不就成了亡国奴，不行，不行。你还是别说了，你走吧。”

“什么亡国奴，满清入了关，后来不是有了康乾盛世，中国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关我们小老百姓什么事。”刘洋满不在乎的说。张武又沉默了。

隔壁岗村点了点头，对李士群说：“刘桑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李主任的几分风范。”

“哈哈，我相信中国一定会在日本的带领下实现大东亚共荣的”李士群迎合岗村的话，在林杰听来真特么恶心。满清祖先是金国人好歹也是中国的一个民族，特么小日本只是中国的藩属国，一个下人趁着主人病了还想对主人谋财害命。

刘洋再接再励，“老张，国家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小民可以改变的，在这乱世还是要明节保身的好，听我一句劝。在哪里做事不是混口饭吃，对不对？”

张武还是没有说话，“老张”刘洋急了，加重了语气“别犹豫了，日本人给的时间有限，就是要在你被俘的事没有曝光之前与你谈成合作，要是曝光了之后，你的价值就没有了，就像我一样随便虐待打杀，还会像现在这样派人跟你好好谈吗？何必要去受那些不必要的酷刑呢？”

“我，那你说怎么办，李士群会放过我？”张武终于松了口。

隔壁岗村看了一眼李士群，李士群知道什么意思，主动开口：“岗村君放心，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老刘看张武终于松口赶紧说道：“我早就想好了，到时候你和宪兵队的岗村队长谈，要求直属他领导，应该问题不大。你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就给日本人回话了，先在外面日本人还在装作搜捕你的样子，就是在掩盖事实可是你要长时间不露面的话，日本人这戏也不会一直演下去，到时候就不好办了。我求回话了啊，你等一下好好谈。”

刘洋说完，等了两秒，见张武没有反对，就转身出了门。张武看见牢房门被关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喊了一句“毛人凤。”

刘洋回到隔壁的监听室，得意地向岗村报告“岗村队长，终于不负所托，张武屈服了，后面就只能岗村队长出面了，”停了一下，好像刚想起来“李主任，刚才的对话冒犯了，也是不得已。”李士群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杰知道军统高级潜伏特工已经被策反，至于真假，林杰在心里还是希望是张武或许还有刘洋是有不得这样做原因吧，毕竟从刺杀事件开始到刘洋被俘，再到刘洋提供线索，然后活捉张武，再亲自劝降，还有接下来的计划反向排除张武回到重庆做卧底，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就像事先安排好的。当然林杰能有这个点想法，难道老奸巨猾的李士群和岗村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吗？可能也是各有想法，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林杰唯一要做的是保存自己，找机会与组织取的联系，在没有百分百的保障下，不能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