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策轻飘飘的嗓音传来,吓得姜梒一哆嗦,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将军大半夜不睡觉来我屋外替我看门吗?”姜梒讽刺他。
魏策不觉被她讽刺成狗而生气,只是双手环胸,抱着宝剑轻吟:“仓元六年,十一月二十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国公府寻姜梒。姜梒亦未寝……”
姜梒暗自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道:“姜梒乃闺阁女子早已就寝。”
“左右你也睡不着,不若一同赏月?”
姜梒扯了扯嘴角,借着悠悠烛火看着眸中星光熠熠的男人,“你故意讲前朝公主的故事给我听,是安的什么心?想唬我?”
魏策背过身去,宽阔的肩膀挡住大片夜色。
“不过一个故事,随便听一听!怎么,做噩梦了?”
姜梒被猜中心思,隔着窗看着他的背影,又下意识的用手捶了捶腿。
做完这个动作,她猛然醒悟,自己是行走自如的姜梒,并不是那个被阴谋诡计算计的瘸子。
“府上的侍卫看来得挨罚了,任由你出入自如。”
“我的身份来此多有不便,只得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方式前来,前些日子你伤的挺重,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姜梒发现,今晚的魏策倒不似平日里见到的那么威严规矩,好似一个多年老友一般。
“你真的是魏策吗?怎么今日这么轻浮?”
魏策沉默的斜倚窗边,抬头望着天边圆月,“姜梒,如果你想保住顺安国公府,只能选我!唯有我有办法帮你!”
“褚丞不是最佳人选,我才是!”
姜梒正色倚在窗的另一边,侧脸探究的看着他。
“你莫不是饮了酒,仗着夜色来我这里耍酒疯呢?”
“小酌几杯,怡情!”
魏策叹息一声,从腰间摸出一乳白瓷瓶放到窗间,摆手后一跃而起稳当地落在房顶上,又悄无声息的融进黑暗里。
姜梒指尖轻点那乳白瓷瓶,片刻后紧紧攥在手心里。
此后不管何时再见面,魏策都没再如今夜一般对她。
国公夫人来看她,身后跟着的侍女捧着的托盘里放的是刚刚熬好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