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面没有声音,他试探着又问了一遍:“是鱼鱼吗?”
小孩奶声奶气的回答:“我是。”
听到回答的余闲松了一口气,放轻声音:“爸爸妈妈呢?”
“你是谁呀?”
对面有些警惕的拖长了调子,答非所问的让余闲有点接不上,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说:“我是你哥哥,余闲。”
他其实不确定对面的小孩儿认不认识自己,毕竟上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刚刚会爬,咿咿呀呀都还不会说话。
对面沉默了好久。
“姨姨,电话说他是余闲。”
小孩儿大概走远了些,声音弱了不少。
“他说是我哥哥,我哥哥是咸咸,不叫……”
小孩儿越走越远,渐渐的听不太清声音。
再接起来的时候,对面是中年妇女的声音,大嗓门里还带着些许的口音:“侬是余闲呀?”
余闲应道:“我是。”
“侬妈妈晕倒了,侬爸爸着急送侬妈妈去医院,手机掉家里了,晚点呗侬打过来,标担心哈。”
余闲知道这是父母那边的家乡话,小时候他每年也会同父母回去住一段日子,生下余鱼之后也是经常住在乡下。
他换了家乡话多询问了几句,得知父母是因为这次他的事情一时气急晕了过去,已经去了医院检查。
挂了电话的余闲有些心不在焉,毕竟进医院这种事情多少都会让人担忧。
更何况还是因他而起。
明明知道妈妈的身体常年不好,却还是让她担心了,游丝的内疚开始席卷他全身,让他的手指也开始渐渐发凉。
身旁的林远还在沟通后续的公关和各项工作的安排,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没有停歇。
他现在正是上升期,团队的活动刚正式结束,积累的人气正好可以让他大展身手。
余闲可以听到好多广告商因为这次的事终止了合作,还有最近邀约的综艺也是缄口不提,刚拍的杂志也有可能要压箱底了。
他打开了窗户,燥热的风一下子冲进了车里,让已经发凉的手指回了温。
“公关结束前就不接工作了吧,现在恐怕都觉得我是烫手山芋。”
林远还在接电话,被风一吹哗啦啦的本来就听不清,为了能听清余闲的话只好先挂了电话。
余闲是他在少年宫发现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拿着一把二胡拉的醉生梦死,放下二胡后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和他对上目光的时候,林远都害怕少年会给他来上一拳。
没想到他只是中二的对他竖了一个中指,他好笑的觉得,这小孩骨子里带着天生的天不怕地不怕。
不过能让他注意到,也是余闲长的过分好看。
光一个脸型流畅就让人羡慕了,加上皮肤又白,尽管五官不精致有这一副好皮囊都能出道,更何况五官又是标致的漂亮,光看一张脸就可以圈粉一波。
仿佛天生就应该在镜头下。
“我想回家了。”
林远听见他这样说。
两年前余闲参加选秀,十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靠着一副好嗓子好相貌和拉二胡的反差萌第二名出道,一副奶狗小弟弟的长相,做起事情来却又野又刚,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风风火火的团体刚结束就摊上了这件事,林远也有些无能为力。
林远摁断了打进来的电话,果断给他定了机票:“我给你定回家的机票。”
风吹的余闲头发有些乱,平添一些破碎感。
与其站在风口浪尖上,不如回去重新找回继续张扬的自己。
——林远是这样想的。
他只将余闲送上飞机,随后回了公司处理各项事宜,想让余闲尽快的重返大屏幕。
而一旁的余闲也顺利的到了家。
乡下的房子余闲还算熟悉。
其实说是乡下,距离市区也只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
回程的路上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得知母亲只是情绪不稳定引发的晕倒,让他不必担心,晚点便会回家。
余闲也将自己回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他能感受到父亲的开心,说话都精神了许多,并承诺吃完饭马上就会回来。
知道情况后的他松了一大口气,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
到家的时候还有些迷瞪,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啃巧克力棒的余鱼,后退了几步再次看了一眼门牌号。
打量着面前两个小辫子已经歪掉的小奶包,圆滚滚的脸上还挂着一点黑乎乎的巧克力,正在用手指扒拉,脸颊被压进一个小窝窝,看到他的出现有些发愣,动作都停了下来。
粉色的连体衣带有花边,衬着脑袋也圆滚滚的,左腿的裤脚已经跑到了小腿肚,傻傻愣愣的。
粉粉嫩嫩的模样又像是刚剥出来的红柚果肉,晶莹剔透让人看的发醉。
余闲战战兢兢的问道:“余鱼?”
余鱼望着他眨巴眨巴了眼睛,用擦脸的手递出来一根巧克力棒:“你是咸咸吗?”
余闲翻白眼:我还能不是?!
点头老实回答:“我是。”
余闲和余鱼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