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合伙,我建议你回去先和你老公谈,夫妻两个意见统一了,再让他来和我谈。如果开出的价格能让我满意,我可以退股。”
女人一甩头发,抓起包冲到门口,“你别得意,等我找到证据的。”
话音刚落,只听门咣当一声,刺耳的噪声震得两人都眉头一皱,片刻,屋里恢复了平静。
“你没事吧?”小月小心翼翼地问。
“你没事吧?是不是把你吓到了。”沈君亭反过来安抚小月。
小月摇头,但神色明显还是慌乱的。
“那个女的是我合伙人老婆。差点被他骗了。”
“被谁骗?”小月茫然。
“我合伙人是我学长,大我两届,是学校里的名人。我上学时很崇拜他,他也很照顾我。后来毕业了,他说想创业,问我要不要一起干。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沈君亭起身烧水泡茶,每次说话时不喝点茶,心就没法安定。
“我问我妈要了10万,他出了70多万,租了门市,上了网站,就算开张了。虽然我出的钱少,但协议上我们是55分成,决策权也是共享的。那时他对我表示出明确的好感,我也觉得他很有诚意,值得托付。所以差点就和他上床了。”
小月呆呆地站着,都忘了要坐下。
沈君亭抱歉地摆摆手,让她坐过来一起喝茶。
“也不是非要和你说我的事,只是你刚才看见听见了那些,要是我不做些解释,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小月坐过去,带着复杂的表情,不敢显露出好奇,也不好表现出同情,脸上的肌肉不知如何是好,都紧张得酸痛起来。
“前年生日那天,他带我在外庆祝,喝了不少酒,很自然地就去了酒店。两人都脱得一丝不挂了,我突然注意到他手指上有一圈明显的戒指痕迹。我从没注意过他的手,那晚不知怎么,一下就看到了。我借口不舒服,穿上衣服回了家。第二天问同学一打听,才知道他一毕业就结婚了,老婆是我们系教授的女儿。”
沈君亭倒茶,小月三两口喝完,长舒了一口气。
“实话说,我挺生气的,但不能因为感情没了,连事业都一起不要。我们的公司已经启动,势头还不错,我跟他私交上划清界限,从此只谈工作。他不死心,总是送花送礼物,我也不收,要么扔了,要么塞给打扫卫生的阿姨。”
“那他老婆怎么找上门来了?”小月不解。
“男人出轨有瘾。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让老婆发现了,就把脏水泼我身上。得不到我,至少能恶心一下我。只可惜比这恶心的我见多了,我从小就是在恶心里长大的,早就免疫了。”
沈君亭语气清淡,把“恶心”二字说得仿若中性词,毫无感情波澜。
“他老婆确实查过我。我小姨,表妹,都是二奶。遗不遗传我不知道,只能说是环境使然吧。家庭没教过我伦理纲常,不过从社会上学也一样。我还是很想有一段光明正大的感情的。”
“嗯,我知道你是三观很正的人!”小月终于接上一句能表达自己心意的话。
可沈君亭却摇了摇头,“走到现在,我已经没什么信心了。”
说着她起身向屋里走,谈话戛然而止,只给小月留下一个背影。
小月感觉沈君亭话里的声波还未消散,耳边总是有一些模糊的细碎的声响,一会嘈杂,一会又消失不见。
一阵不可阻挡的倦怠袭来。
她一头倒在床上,精神像跑过一场马拉松,在终点处猝然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