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不是自己熟悉的大床,而是灰暗压抑的帐篷。
下意识地想抬手擦擦眼睛,却发现手上也被人上了枷锁,很勉强才能抬起来。
刚想说点什么,就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压抑的帐篷让他有点呼吸不畅,他挣扎着站起身,想走到外面透透气。
踉踉跄跄地掀开帐篷,抬眼看见周围都是这样的营帐,还有影视剧中才能看到的营火。
“这是到了哪...”
他刚升起这样的想法,便又感觉自己后脑勺狠狠被人砸了一下,他当即就又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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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睁眼,时间已经到了黎明,天刚蒙蒙亮,让帐篷内部也敞亮不少,连带着光亮一同出现的是来自原主的记忆。
他现在名叫奥维尔.提利昂,是一名参与了当地起义的年轻反抗军领袖,在长时间抵抗罗马人后最终失败。
他的同党大多选择战死或自杀,而他则选择向罗马人投降。
现在他被关押在罗马人的营地之内,等待审判,如果结果不能让罗马人满意的话,他大抵上是凶多吉少。
这身份算不上乐观,但更不乐观的是这个世界的情况。
乍一看这世界演进的过程好像还是那么回事,罗马人正在四处征服世界,但奥维尔听说最近高卢那边有个叫拉格纳的维京人在沿河劫掠、日耳曼是個正儿八经的统一国家、南边的埃及有个姐姐叫克里奥佩特拉、东面新月沃土和伊朗高原上各有个上升期的强势国家、小亚细亚的本都王国正在和罗马人打擂台....
加上各地频繁出现的魔法、巫术和超自然现象,奥维尔觉得身陷囹吾都成了次要问题,这样一个神似养蛊斗兽场的世界,对他来说不亚于目睹了不可名状的古神。或者说不定他本来就目睹了古神,才能看到这么抽象的世界线...
在原地缓了好久,他才勉强能接受现实,然后开始思考怎么脱身,至少先保证活命再说别的。
等了一段时间后,一位身穿古旧铠甲,身材高大的军官走了进来,低头看着奥维尔。
奥维尔认识他,名叫尼卡诺尔.斯提里科,在战争之前就是当地的护民官,和自己以前就认识。
“姓名和身份?”
“奥维尔.提利昂,梅尔地区临时总督。尼卡诺尔护民官,我自认为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这种话还有必要说么?”他故作轻松道。
尼卡诺尔仍旧公事公办的口吻:“维斯帕长官的命令,如实回答就行。”
奥维尔暗自皱眉,听这口气恐怕事情不乐观。
又问了几个问题,尼卡诺尔俯下身子为奥维尔解开枷锁,期间对方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脖子,一串信息忽然传入脑海。
【尼卡诺尔.斯提里科木讷勇敢的战士】
【外交:13军事:15内政:9谋略:7学识:11】
奥维尔愣了一下,然后嘴角难以抑制地翘起,捕捉到这点的尼卡诺尔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脑袋。
“别动歪脑筋,像昨天那样试图逃跑是没用的。”
奥维尔点头称是:“能给我张纸么,我有点东西想写。”
武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尼卡诺尔也不怕他动歪脑筋,直接给了他张纸。
拿过纸,他装模作样地在上面写了几笔,然后将其折好收进怀里,这才被对方押到中军大营之内。
左右两侧是数十名穿戴铠甲的军官,而坐在最中央座位上的则是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看上去没有其它青壮年军官那么健壮挺拔,略有些秃顶和驼背,脸上有些沟壑,正朝奥维尔和善的笑着。
“你是当地的总督吗?”
“我确实有被如此任命。”
“你在这边做的不错,这周围有六个帕尔菲人的总督,你是其中唯一一个挡住我和我的手下超过一个月的。你手下的士兵相当不错,在那些要塞里杀掉了七百多名我的优秀士兵,这可真让我们头疼。”
言语和善,也没有讽刺或者挖苦的意思,但奥维尔身为战俘天然就处于劣势,一提起这件事,在场众人多少有些面容不善。
在奥维尔看来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场上不少人他都有印象,在过去的数十天中和他交过手,不少人的手下和亲朋死在了战争中。
他略微低下头,开始说出自己准备好的说辞:“我并不想那么做,但在战争中服从命令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维斯帕颇感兴趣的反问:“如果你不想的话,完全可以表现得更平庸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住我们四十七天,双方都付出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对你们帕尔菲人在战争中积累的仇恨让我在破城之后很难约束我的那些战士。”
“除我之外,剩下那几位总督都是附近的强盗被招安,摇身一变成为正式武装来对付罗马人,像我这样血统不纯正的人并不受圣城的统治者喜爱。那些卑劣的强盗若是回去顶多就是受到处罚,也没人指望他们能挡住罗马强大的军队。我回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因此为了活命,得卖力工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