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猛地坐起来,重重地喘息着,冷汗冒了满头满后背,刚才的噩梦还历历在目。
王晓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还在脑海里晃荡,闪烁着五颜六色的诡异灯光,一半穿洞的脸突然哭突然笑,做着各种夸张的表情,右边的眼珠子一晃一晃的,看得吴越都担心它突然间就“啪嗒”地掉下来。
吴越愣了一会神,抬手抹了一把冷汗,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还有一条未读的消息,点开来看是刘若发过来的。
“我临时有事要去外地出差几天,这几天你自己在家要注意安全,不要理会陌生人,饭也要记得按时吃。”
吴越笑了笑,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
回了句“好的,你在外地也要注意安全。”
放下手机,准备下床时瞥到手背起了几个小红点,有点奇怪。
“这时候就有蚊子了吗?”
说完拿起床头的万金油擦了擦,就往洗手间走去了。
吴越洗了个脸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又想起了昨晚的噩梦,心里燃起一股强烈不安,对着镜子把衣领往左肩扯开了一块,露出肩膀上一个图案古怪的刺青,刺青本来是青色的,现在有点微微泛红,看起来神秘诡异。
这个刺青是小时候外婆带吴越去一个神婆那里刺的。
那时候吴越生了一场大病,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醒来之后整个人虚弱得不行,还经常做些奇奇怪怪的可怕的梦,梦到的都是各种缺胳膊断腿,血肉模糊的人,每次做梦都要病上一场,外婆寻了很多法子都没效果,最后带着吴越辗转找到了一个神婆。
神婆说是吴越在地狱鬼门关走上一趟,被恶鬼盯上了,时间久了恐怕会被怨气侵蚀,堕入恶鬼道,便为吴越刺了个辟邪纹身,抵挡怨气,但恶梦却无法去除。
那时吴越还小,对这些迷信的东西不怎么懂,但神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带着刺青之后,果然噩梦少了很多,起码做了之后不会生病了,顶多吓得害怕几天就过去了。
等吴越再长大点,多恐怖的东西看习惯了,也不怎么害怕了,但吴越还是会感到糟心,因为后来梦到了惨死的邻居,就知道这些梦原来是真的。
后来外婆去世了,吴越开始期待外婆也能跟其他恶鬼一样进到她的梦里,所以一有空就闭目养神,到最后养成了一有空就闭眼睡觉的习惯,然而外婆一次也没来,连其他恶心的东西也不见了,吴越就想,应该是外婆在天上保佑着她,也不再强求什么了。
可现在,居然梦到了王晓峰……
吴越来到公司,发现同事们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还不知道王晓峰死了的消息。
王晓峰出事的消息是第二天才传开来的。
“什么!死了?怎么会这样?”
听完张小丫的消息,吴越故作惊讶。
其实吴越昨天晚上又梦到了老板那张血肉模糊还做着各种夸张表情的脸,还有那一闪一闪诡异的灯光,那视觉冲击,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听说是在老城区那边被抢了,半颗脑袋都被敲碎了,眼珠子都挤出来了。”
张小丫一边描述一边做着狰狞的鬼脸。
吴越看着张小丫添油加醋地说着,在心里微微惊讶,这描述还真的挺到位,简直跟亲眼看的要差不多了。
“他去老城区那里干嘛?”
老城区是公认的贫民区,一个富二代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谁知道呢?”
张小丫摊摊手,又补了一句。
“听经理说待会会有警察来问话,你中午别走远了。”
“好。”
然后中午休息的时候,吴越下楼买咖啡的时候就在过道上碰到了俩警察。
王晓峰出事其实对公司没什么影响,他只是个挂名老板,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公司主要的事务都是由几位部门经理负责,除了那天下午的集体问话,公司又恢复了正常运作。
但吴越却没这么轻松了,任谁晚上一躺下就看见一张鬼脸在面前晃荡,都不会过得好,连着两天没睡好,差点迟到。
吴越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庙里拜一拜,去去晦气的时候,倒霉事又接着来了。
才过了两天,那个叫顾深的警察就又找上来了。
吴越趁着午休下楼买咖啡,冷不丁地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叫住自己的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虽然只穿了宽松简单的便服,但身姿挺拔结实,清爽的短发,干净的脸庞,让人看了眼睛为之一亮,颇有些提神醒脑的功能。
“你……哪位?”
吴越从上高中开始就很有自觉,基本不相信自己会走什么桃花运这种东西。
“顾深。”顾深晃了晃手机的警官证。
吴越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将他上下扫了一眼。
“警官,前两天有人冒充你!”
顾深:“……”
“不叫叔叔了?”顾深冲她一挑眉。
吴越:“……”这人还真记仇。
两人找了个露天咖啡厅坐下了。
吴越看着喝着茶的顾深,眼珠子转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从你的同事那了解到,你与王晓峰的关系似乎并不仅是普通上下属的关系那么简单。”顾深直截了当开了口。
“哇!她们这么看我的吗?”吴越语气故作惊讶,但脸上一副“猜到了”的表情,而对面顾深表情严肃,没有接她的话。
吴越思忖了一番,还是决定把那天应酬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事情就是这样!说起来我还是受害者呢!”吴越一脸委屈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顾深听了以后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过会才接话:“所以你把王晓峰约出来,残忍杀害,再假装成抢劫的假象……”
“咳!咳!咳!”吴越刚喝的一口咖啡呛上鼻子,整个鼻腔火辣辣的,脸也涨得通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