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店里等了二十来分钟,曲子祥开车到了,就是那辆白色现代。他走进店里,样子和驾驶证上相差挺大的,能看出是一个人,但成熟不少,仍然戴着黑框眼镜,穿得很清爽。
“是您二位找我?”进门后曲子祥主动和孔明月他们打招呼。
“是的。”
“警察同志好。”
曲子祥伸手,孔明月没接,周尧跟他握了一下。
这时一旁的店员小声喊了句“老板”,曲子祥转头看他一眼,问孔明月:“可以让他先走吗?已经下班了。”
孔明月想了一下,点点头:“当然。”
店员麻利地走了,曲子祥到门口挂上打烊的牌子,坐回来到孔明月和周尧对面,主动问:“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你认识一个叫陈礼的人吗?”孔明月开门见山。
“礼物的礼吗?”曲子祥很自然地说,“哦,对,你们是新麦分局的,那陈法医是你们同事,对吧?”
“你没见过我吗?”
孔明月记得那天她在局门口和陈礼聊天,曲子祥的车子就停在远处,既然她能看到,曲子祥也能看到。
“我……”曲子祥迟疑了一下,好像真的在回想,“没印象。”
“这个等下再说。”孔明月迅速把话题拉回来,“你这两天见过陈礼吗?”
“昨天见过。”
“什么时候?在哪儿见的?”
“上午,去了她新装修的房子。”曲子祥稍显疑惑地问,“陈法医怎么了吗?”
“她失踪了。”
“啊?”
听到孔明月的话,曲子祥惊到上半身挺直了,屁股险些离开凳子,整个人向前挪了挪,“怎么会呢?”
他所有的回答和反应都太自然了,此刻他紧盯着孔明月,视线没有一丝躲闪,反倒像是更加急切地追问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希望你仔细讲一下昨天的事。”
曲子祥皱了皱眉:“昨天、昨天没什么事啊,就是她约我去她新装修的房子,帮她看看家具还缺什么,哪里需要更换之类的,我就去了。待了一会儿,她说下午还有事,然后我就走了。”
“她说下午还有事?说什么事了吗?”孔明月马上问。
“这我也不方便问啊。”
说实话,曲子祥对陈礼的态度是有点出乎孔明月预料的,之前数次看曲子祥到局门口接送陈礼,自然而然以为他们至少是朋友。可从眼下曲子祥的言辞来看,他和陈礼似乎并没有那么熟。
“你都可以去人家家里了,有什么不方便问的。”
“这是两回事,她让我去,是因为我的专业嘛,不是什么人情关系。”说到这里,曲子祥眼睛亮了亮,“对了,我昨天还从她家拉走了几件旧家具。”
孔明月看了眼周尧,让他记好:“什么家具?几点?”
“她家有一些上任房主留下的东西,两个樟木箱子,一个旧柜子,她一开始想留的,可后来又觉得风格不搭,就想扔掉。我看那些东西的老木料非常好,也没有走油变形,真扔了太可惜了,我就说不如给我吧,就当我收了。”曲子祥翻看手机,“我把两个箱子带走了,柜子实在塞不下,我就说我叫个车过去拉,她才说下午有事,让我快点。车子是两点左右到的,把柜子拉到了我的工坊去,现在还在呢。那时候她应该还是在家的。”
说着曲子祥给孔明月看他约车的时间,以及司机给他把柜子送到的回执,甚至还有柜子的照片。
这完全解释了他和陈礼手机沟通的时间点,确实毫无问题。
“你当时在哪里?”孔明月问。
“我在工坊那边等着啊。哦,我的工坊离这儿挺远的,在越立路那边,租了个废仓库,自己改造的,那地方居民少,清静。”
孔明月低头查越立路到这里,和到陈礼家的距离。曲子祥又主动追问:“真的失踪了吗?会不会是有急事去哪里,忘了和别人说?”
他看起来倒是真的很关切。
孔明月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继续抛出问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她来我店里转转啊。”
“你和每个进店的客人都这么熟吗?”
曲子祥好像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笑了一下:“也不是都能,不过我这个店的性质和普通的家具城不太一样,简单地说吧,每天的客流量不会很大,而且能留住的都是品味相合的顾客,所以自然要维持关系。我和陈法医也没有那么熟,其实和我跟其他顾客差不多。”
“恕我直言,我不止一次看到你接送陈礼到我们局门口,你对其他顾客也会这么热情吗?”
“那只是恰巧碰见,或是顺路啊。”曲子祥有些莫名地笑了,“我工作时间自由,如果有时间有机会一起吃个饭,我不会拒绝的,但这不能说明是有多熟。你这样说搞得我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