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没有再追究云端墨私自离开京城的事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对云端墨退让了,为了防止云端墨再背着他和君逸瑶在一起,他将云端墨一同拉走,去商议如何处理辉耀太子的问题。
他们走后,君逸瑶三人便安静下来了。
良久,不爱说话的道长苏子涯再度开口:“燕王世子和云知府似乎有仇怨?”
他看得分明,这两人就是针尖对麦芒的存在。
要说云端墨也算是好脾气的正人君子了,怎么偏偏就对上这位世子了?
苏子涯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后,上官玉冷哼了一声:“我那表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蔫坏。”
他还记恨着云端墨拿他的名头去邀请高手一事呢,一想到回了锦玉山庄自己得掏出这么多银两,他就头皮发麻。
“上官玉,”君逸瑶突然叫住了他,眼睛亮亮的:“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上官玉扬着下巴,不屑道:“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赌的?你那点身家还不够我买壶酒。”
君逸瑶:……
她有这么穷么?
“月痕,要是我赌输了,就把这剑还给你。我知道,你很想要回这把剑,怎么样?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君逸瑶冲上官玉说道,句句都是诱惑。
上官玉果然动心了,戒备地看了眼君逸瑶,这才问道:“赌什么?”
“我赌云端墨绝不会拿你的名头散财,我猜,这次的高手,应该是他自己找来的。之所以说是借你的名头,我估摸着吧,估计是你这个人平时太拽了有些欠收拾,他看不下去逗逗你吧。”君逸瑶摸摸下巴,认真道。
上官玉:……
我谢谢你了啊!不用亲自告诉我我很欠揍这个问题的!
上官玉的重点显然找错了,苏子涯摸着自己的剑,抿着嘴没说话,但对于君逸瑶和云端墨两人之间的信任和暧昧看得很清楚。
还有那个燕王世子沈慕枫,沈慕枫似乎也对君逸瑶有情义,只是这位世子戾气极重,这份感情在他一个外人看来都有些恐怖。
想到坐忘宫里那个还在等着自己回去的女子,苏子涯再次长叹一声,哎,情之一字,真是可怕至极,害了多少人。
而另一边,沈慕枫和云端墨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在经过了一番讨论后,两人总算是统一了意见,决定将辉耀太子带回京城。
“什么?”君逸瑶有些搞不懂这两个家伙了,为何非得带走辉耀太子?要拿的耀骨之晶他已经拿到了。
按照约定,她应该送辉耀太子回耀丰城。
“此事我自有主张,”沈慕枫想也不想就驳斥了君逸瑶的想法,十分霸道:“辉耀太子关乎两国的邦交,若是现在将他放回去,他回去了告诉西耀皇帝是我们大楚人干的,那岂不是要开战?”
沈慕枫的理由十分充分,这一点,让君逸瑶也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有多疏漏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表明自己的身份,西耀国的太子,这个身份足以动摇许多事。
“不,君逸瑶,我不会的,本太子绝不会说的,放我回去,放我回去,这两个人想害我,你放我回去,我求你了,你答应我的!”辉耀太子却是哭得涕泗横流,一直扑向君逸瑶去抓她的裙角。
若不是有亲兵拉住他,只怕他都要抱着君逸瑶的大腿哭了。
君逸瑶很矛盾,沈慕枫却是没什么耐心了:“要么就不要暴露身份,既然暴露了身份就狠到底,你这般婆婆妈妈,怎么成大事?”
这句话说的现实,两个江湖人第一个不爱听,转过了头去。
“可也没必要杀他。”君逸瑶并不傻,辉耀太子之所以如此害怕,想必是看出了沈慕枫要杀了他。
“谁说我要杀他?”沈慕枫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他盯着君逸瑶的眼睛,重复道:“我只是要带他回大楚,拿他当质子,否则大楚被攻打了怎么办?”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想杀他!”君逸瑶也算是了解沈慕枫了,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一句话戳破了他的阴谋。
沈慕枫镇定自若,再次重复:“我不会杀他的。他到了我们大楚国依旧好吃好喝,享受着太子待遇。他只是没有自由而已,只要西耀国一天不进攻我们,他就能活得开开心心!”
“可……”
“你忘了你父亲么!”沈慕枫拔高了声音,道:“你父亲为了保卫疆土在边境待了多久?若是放他回去,西耀国一怒之下与我们开战,你爹他还能分身来京城救我们么!”
君逸瑶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
沈慕枫见她被说动了,声音这才软和下来:“你爹已经很辛苦了,我们不要再给他加重负担了。时至今日,君大将军已经五十有三了,你忍心让他一个老人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要四处奔波征战么?”
君逸瑶伸出去的手无力垂下,不再说什么送辉耀太子回去了。
沈慕枫满意地笑了出来,高声道:“立即出发,我们尽快赶回京城!”
一个月之后,大楚京城
摄政王燕王怒视着面前跪下的儿子,高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慕枫跪在地上,倔强道:“父王不答应,孩儿便不起来。”
燕王狭长的丹凤眼狠狠眯着,与沈慕枫平日里发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君逸瑶?父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她是个水性杨花败坏家风的女人,你怎么能把她娶回来!”
若是从前,燕王倒是不介意娶一个将军女儿为自己增长势力,可现在,他已经是大楚真正的皇帝了,为何还要给自己娶个这般抛头露面的儿媳妇?
更何况,这个儿媳妇三番两次与他作对,和那个云端墨眉来眼去,交往甚密。
只怕到时候枫儿刚将人给娶进来,这个君逸瑶就得给枫儿戴一顶绿帽子!
“父王!她不是那样的人!”沈慕枫因为气怒,竟是站了起来,与燕王针锋相对道:“孩儿跟她认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人品。她是好是坏,孩儿全都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