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宁还未说话,倒是林柔安率先走了过来,亲昵地拉住她的手,冲她眨眼:“妹妹住的院子又偏又远,来的自然慢,娘,你别为难妹妹。”
她淡笑着:“妹妹,终日闭门不出,还不知道吧?府中可出了大事了,这宋管家竟然光着身子死在了院子里,怀中还揣着一个肚兜,也不知是谁的,父亲母亲大怒,这不,把府中所有女眷都调来了,正在查是谁和宋管家私通,败坏家门风气呢!”
林舒宁故作惊讶:“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她这位好姐姐,看似在关心她,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众人,她住的“又偏又远”,将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所有女眷都问完了,就剩你了,说说吧,你昨日都在做什么,可有出过门?”林成抿了一口茶,问道。
“女儿昨夜一直在院中,并未出门,”林舒宁转头看向冬月,“冬月能作证。”
“冬月,可是如此?”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冬月身上,她被林舒宁的那双眸子看着,鬼使神差地竟点了点头。
林成冷笑一声:“好啊!既然你们所有人都不承认昨夜出了门,那就派人去搜,一旦搜出来了什么,本官绝不会手下留情!”
可紧接着,他又将话锋一转:“但若是谁能主动供出败坏门风的罪人,本官重重有赏!”
他特意咬重了“重重有赏”四个字。
何氏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紧紧握住旁边丫鬟翠兰的手。
林舒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又看向冬月,四目相对,冬月狠狠瞪她一眼,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撞地:“老爷,夫人,昨夜……昨夜三小姐丑时才回房,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奴婢询问,她还责骂奴婢,威胁奴婢不准说出去。”
说着,她撩开额上的碎发,露出额上的红印。
她要让她知道,这就是打她的代价。
“砰!”
林成一掌拍向桌子,看向林舒宁的目光简直要将她剥皮抽骨:“孽障!你还要不要脸!”
“老爷消消气,”何氏见状,连忙上前故作贴心地抚上林成的肩膀,顺水推舟地往下说道,“三小姐,你好歹也是府中的嫡女,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是将老爷和夫人的面子置于何地呀!这要是传出去了,府中的女眷都要被你害死了!”
王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怎么也没想到,林舒宁竟然敢私会宋管家,如此大胆。
她起身,上前几步,一掌就朝着林舒宁脸上扇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林舒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后退半步,躲了过去。
她目光扫向众人,替原主感到不值与愤恨,这就是她的一家人,不分青红皂白,将所有脏水都往她身上泼,何其无耻,何其可恨。
“你还敢躲!”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不能躲?”林舒宁抬眸,眼底满是冷厉。
她越过王氏,几步上前,一巴掌用力扇在冬月脸上:“你这个贱婢,好大的胆子,竟然污蔑本小姐!这一巴掌教训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掌,教训你不守本分,记恨主子!”
她这两掌扇的极重,冬月耳朵嗡嗡作响,脸瞬间就肿了起来,鼻涕眼泪齐齐往下流。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谁都没想到平日温顺的小绵羊,竟然在今日露出了獠牙。
林舒宁跪在地上,朗声道:“女儿公然调教奴婢,请父亲恕罪,但这件事情事关尚书府名誉,岂容一个贱婢胡诌。昨夜,露水深重,女儿惦念着父亲辛苦,便想着采茶叶上的晨露为父亲泡茶,一直在西苑采露水,从未出院落一步。”
“这丫鬟在屋内酣睡,却因女儿动静大,惊扰了她休息,便对女儿言语辱骂,女儿气急,这才罚了她,没想到她竟记恨至此,将子虚乌有的事情推到女儿身上,实在可恨!”
冬月目光震惊,疯狂摇头。
林成手一顿:“当真?”
林舒宁低头:“千真万确,那晨露女儿就放在房中桌上,女儿不敢欺瞒父亲。”
林成脸色微变,语气放缓了许多:“是真是假,拿过来便知,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