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助自助者。”
——大陆简史·批注版。
有些话只要不说透,大家一起装糊涂,那么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陈九这货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张嘴就往人心里扎,出手就照着不死不休来。
这套没有章程、却异常有效的打法,搞得束正异常难受,有心要反将陈九一军,却又不太敢。
而现在得到陈九的准许,束正不再顾忌什么,直视少年发自内心的问道:“九少爷,我真的非常好奇,您今天到底是处于一个怎样的身份,来强行帮束芯出头。”
陈九不假思索道:“朋友。”
“朋友?”束正挑眉反问一句,接着道:“如果是朋友,那您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您能帮得了束芯一时,能帮得了她一世么?”
“现在您当然可以自持身份、自持武力毫无顾虑的放束芯走。”
“可您有没有想过,您今天得罪的那些人,不敢直接找您麻烦,但将来一定会迁怒到束芯身上。”
陈九暂时还没搞明白,这老小子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但肯定不是单纯的关心女儿。
他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接着说。”
束正继续道:“您智者千虑,大概也想到过这一点,但还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那区区朋友二字,就不能解释您的动机了。”
“除非您是有意要捧杀束芯?”
陈九笑道:“感觉你想反将我的军啊?来,接着说。”
束正只当没听出他话里话外若有若无的讽刺之意,自顾自的接着道:“可如果……您是因为喜欢我家束芯,看上她了,所以今天选择站出来扛起一切,那我无话可说,任由您带她走,去哪都随便。毕竟这是你们年轻人之间、自己的事情,我无权,也无理由干涉。”
你陈九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么?
好,我倒要真逼你一次,看你是不是真会管到底!
闻言,所有人都愣了愣。
这老家伙,心够脏得哈?这种时候还真让他成功反将陈九一军。
束芯同样如此。
她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恼羞成怒道:“爸,你说什么呢!”
束正佯装无辜道:“我在说心里话,不可以么?”
陈九笑了笑,摆手示意束芯不要再说下去。
他转望向束正,目光平静道:“束总,我再强调一遍,我与你家女儿束芯,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我本身,同样没往男女之情方面想过。”
束正得寸进尺道:“那仍如刚才所言,您作为束芯的朋友,今天就这么放她一走了之,不是明摆着逼她跳火坑么?”
陈九逐渐有些不耐烦,皱眉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自己信不信?”
“此言差矣,九少爷……”
未等束正说完,陈九直接挥手打断。
他凝望男人,淡淡道:“如果你是担忧女儿未来的前途、幸福,那么很抱歉,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因为这是束芯自己的事情,旁人干涉不了分毫。”
“但你想要的权势名利,想要的束家更上层楼,我能给你。”
感情牌失效,束正瞬间哑口无言。
您愿意给,也得我敢接着才行啊!
改换门庭这种事同样不可能,他并不相信陈九拥有这种能力。
至于未来?
十年之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说话间,姗姗来迟的申屠极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陈曦站在其身后几米远处,冷眼旁观。
申屠极缓缓朝陈九走来,看都没看地上的侄子一眼,望着少年爽朗一笑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九少爷豪气。”
陈九不咸不淡道:“您好,申屠城主。”
束正、陈流儿等人一一向申屠极、陈曦问好。
未等到申屠极再开口说什么,陈九轻声道:“陈沉。”
话音落下,有道曼妙人影突兀出现,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一股强大威压瞬间笼罩全场,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底。
陈九淡淡道:“把束芯带到六号院,快去快回。如有阻拦者,死。”
陈沉点头称是。
见到大伯,满心委屈的申屠福以为事情迎来转机,至少也要把自己的气出了。
他吐出几口血水,诉苦道:“大伯!不能让束芯走,就是她跟陈九联合起来耍我的!”
被申屠福称呼为魏叔的中年男人,在主心骨到来之后,底气大增,满脸的不甘之色很快转化为兴奋,跃跃欲试。
只等申屠极一声令下,他便会出手阻拦。
陈九瞥了男人一眼,轻声道:“妄动者,死。”
嗓音有些低沉,却极具威严。
这话既是说给束正等人听,也说给陈曦、申屠极听。
匕首从陈沉袖中滑落,杀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