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意气风发,
“长生小子,你继续!”
“陛下想要世道越来越好,唯有不断提出、完善各项制度。”
“自古以来变法者难有善终!”
“那些惊才绝艳却又忠心耿耿的臣子历朝历代又有几人?”
“这样的人本就是当世的瑰宝,一心为国为民,却往往落得个身死族灭,不但是朝廷的损失,更是天下人的损失。”
“可为何这些新制度要让臣子冒着这样的危险提出来?”
“其实只需换个思维方式,太多的事情足可迎刃而解。”
朱标迫切道,
“还请贤弟指点该以怎样的思维方式着手?”
“太子爷,您任意提一份最近的奏折。”
朱标思索片刻道,
“太仓县奏,连日暴雨,湖水涨,有堤坝垮塌,冲毁了不少屋舍,淹没良田万余亩,请求朝廷拨款8万两赈灾,并减免秋税。”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陆长生微微点头,
“为什么堤坝会垮塌?”
“灾难期间这县令是怎么处理的?”
“类似的事件,他这位县令将来如何防范?”
“总结下来就是: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发生了又如何处理,将来又如何预防!”
“再有细则的,拨款具体用在何处,请这位县令附一张表单,减免秋税的依据需要多人签字,具体减免多少,是在为哪些村民减免,这同样需要附表。”
朱标目瞪口呆,
“啊…这…”
陆长生面带疑惑,
“这要求过分吗?”
朱标赶紧摆手,
“不过分,正该如此!”
实则内心已是一片哀嚎,如此简单的事,他们之前处理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朱元璋若有所思,
“长生小子,你所谓的新制度……”
陆长生点点头,
“恰如陛下所想。”
“适才那么多问,其实关键的是前三问,后面那些不过是政务类报告理所应当的内容,岂能云里雾里,平叫人钻了空子!
“掌权者当习惯用这三问去看待任何国事,为什么会这样,怎样处理,将来怎么办!”
“诸位可将这三问代入任何事件当中,如此盘根问底的过程中,则利国利民的新制度会源源不断诞生。”
“而诞生一个新制度,还需要用无数个大胆的假设,来攻陷这个制度,直到它短期内无懈可击,方可推行天下。”
朱元璋有些烧脑,
“咱还是有些云里雾里,长生小子,你再给咱来个比方!”
陆长生随口道,
“那就论陛下的藩王制度?”
朱元璋扫视了一圈好大儿,点点头,难不成咱的分封制度还差了不成?
“诸位王爷,午的故事里,崇祯皇帝穷成那样,藩王们功不可没啊!”
“陆某为皇室颜面,可是只言片语都不曾提及。”
吃瓜吃到自己头来了,老二,老三,老五异口同声,
“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朱元璋与马皇后交换眼神,眸中不无忧色。
“驸马、公主无算,陛下一生分封24个亲王,一个郡王!”
一群藩王嘴巴圆张,如见鬼一般。
马皇后也是不可思议,再大度的女人,心里岂能毫无芥蒂。
朱元璋却是丝毫不惊,甚至面还带了些许自傲。
“亲王俸禄,一应赏赐不必我赘述,陆某也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自己都当皇帝了,让儿孙们过好一点是人之常情!”
朱元璋点头附和,
“咱就是这般想的。”
“这就要提及刚才的三问,首先是为什么要分封,陛下已经阐明,为了儿孙过的好。”
“分封又是如何处理的,诸位比陆某更清楚,无非俸禄,封地,兵权以及其他优待政策。”
“这三问最后一问,不若就由陛下当陆某是个臣子或幕僚来发问。”
朱元璋倒是很配合,
“长生小子,咱问你,咱分封藩王后会如何?”
“回陛下,抛开造反这个大问题,咱们先说点别的……”
马皇后面露担忧,
“重八……”
朱元璋心中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藩王制度有大问题,长生小贼绝不会无的放矢,轻轻拍打马皇后的胳膊安慰,
“妹子,没事,事情总是要议的,议开了才能妥善解决。”
几个藩王如同鹌鹑,纷纷朝朱标示好,
“大哥,我们不会造你的反…”
只有朱棣忐忑不安,完了,不会要被揭露老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