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应天府,天亮的极早。
陆长生手脚绑缚沙袋,手执木剑,高低游走,时不时刺出一剑,毫无章法可言,汗水浸湿后背依旧乐此不疲。
这是每日的必修早课。
段洪今日应约而来,却是来的太早,干脆就伫立一边,看陆长生疯魔乱舞。
起初心中好笑,他段洪是谁?
暗卫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拳脚功夫不说以一敌百,打十个八个寻常武夫不在话下。
可多看一会,却发现毫无章法中却透着迅捷与诡异,不免起了重视之心,心头隐隐火热,
“少爷这身法招式……当真不同寻常。”
“老段你少说这种屁话,我一没师傅,二没传承,纯粹瞎蹦跶,你想笑就笑。”
段洪嘴角抽搐,马屁拍马腿了,讪笑道,
“哪里,少爷自谦了,以您这等身法,寻常武人怕是占不到少爷的衣角!”
陆长生停下动作,
“哦?你要这么说,少爷我可就不困了!”
他岂会不明白段洪的心思,抹了把额头汗水,如今有段洪这等猛人在侧,正是检验自己苦练成果的时机。
“老段,看你也跃跃欲试的样儿,咱就来练练,不过先说好,别打脸,其他各凭本事!”
段洪还有些假模假样的小惶恐,实则内心确实痒痒,就像钓鱼爱好者走亲戚,在亲戚家河边遇到漂调得太顿的台钓者,
“少爷,这……这不太好吧,拳脚无眼,若是……”
陆长生没好气打断,
“我懂,你老段是正统高手,我呢,是个野路子。换我是正统,见到了野路子,也想锤他一顿,好叫他分得清大小王。”
段洪讪讪,
“少爷,瞧您说的……”
就差给陆长生点赞三连,可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陆长生自认远不是段洪对手,趁其不备,先攻为敬,主打一个不讲武德。
快速突破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剑直奔段洪心房而去,迅捷无比。
段洪亡魂大冒,一个后仰堪堪叫木剑贴胸而过,顺势一个后空翻,拳架子刚拉开,冷不丁又是一剑直奔胯下而来,本能抬脚朝剑柄处陆长生的手腕踢去,同时侧身,收缩左臂横胸备用,右臂成拳朝陆长生中招后最大可能躲避的身位轰去。
行家里手,出手就知有没有,主打王八拳的年代,高手就是从无数厮杀中起来的,预判对手的动作,是基本素养。
陆长生眼看一剑被破,瞬间回剑,再没了其他动作,因为不需要。
段洪一脚踢空不说,预判出去的一拳也打了空气,最可气是对手就站在那看着自己做无用功……
像极了达摩大招预判了鲁班的闪现,而鲁班却在原地发愣,王者遇青铜,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恼羞成怒的段洪将郁闷尽数化作拳脚,虎虎生风朝陆长生招呼,陆长生躲的极为吃力,大概就是被撵着四处逃窜。
起一剑,必须有身体各部位支持,而如今整个身体都处于躲避的紧张状态,想回身反击一剑,根本做不到。
说白了,还是躲闪的本事不到家,若老朱那等频率的攻击,陆长生随时可以反击。
段洪开始还不敢尽全力,可是越打越憋屈,这算哪门子比试,除了开始偷袭的两剑,分明一直在逃!
如今全力以赴,也只是逼迫陆长生弃了木剑,硬是占不他的边角。
几盏茶的时间,陆长生摆手叫停,
“停…停,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