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的事,我跟欢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相帮,对不起。”叽叽咕咕半天,梁嘉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消除她的怒火,似乎说什么都是不对的,毕竟她这个‘朋友’与‘好兄弟’的命令比起来,她只能呆在自己的黑名单里。
咖啡店里轻和平滑的钢琴曲在这一时刻被什么凝结,突然间一切陷入了悄寂中,而这种悄寂是寒心的,刺骨的,白颍的神情变了,从兴师问罪瞬间变成了委屈满腹。
内心和外表尽管她都做出了很大的改变,但有些东西是埋在心里的,一经触及就会牵动心弦,脆弱与委屈的一面在听到梁嘉恒的致歉后终是藏不住了。
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就仿佛刚刚才发生一般,爱情是自己的,是她白颍自己没有办法紧抓林路的那颗心,又怎么可以在别人的面前如此霸道自私。
白颍的手指狠狠捻住杯勺搅动着咖啡,那叮叮叮的声音让梁嘉恒愈加有些心慌。
怒气牵怪过了梁嘉恒,意识到他也只是个无辜人。
白颍那高冷的脸蛋微微缓柔和了下来,缓缓转眼盯着玻璃上向下滑落的雨珠。
“如果不是刻意来这里见你,你跟欢子两个是不是都要打算彻底与我断开联系?呵呵,林路他可真够行?不喜欢当初就别招惹我啊,宁愿去追那些杂花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很差吗?嘉恒你说,我是不是很差?”
“不差”,几乎没有什么犹豫,梁嘉恒张口说道。
对于白颍的自我质疑,梁嘉恒认为他的回答没有一丝恭维,当年他们上一个高中的时候,白颍就是品学兼优的校花之一,同样也是用一年时间将林路从学习边角料带上本科线的厉害角色。
如果高中毕业那年不是为了离林路近一些放弃了全国排名靠前的大学,她的未来绝对好于现在。
白颍回转过来望着梁嘉恒,惊于他这一声不假思索的肯定。白皙的手指堵在眼角,不让泪水滚落出来,可无疑是多此一举。
望着她开始湿润的眼睛,梁嘉恒将一片纸巾递了过去,同她一起难过与悲伤,就如同外面的天气一般,绵绵的细雨,绵绵的伤感。
“林路的性子你应该知道,我两帮你,好几次都差点让我们之间有了隔阂。不帮你,我们又很不仗义,两个选择我们都很为难,所以我跟欢子就只能躲着、不作为。”
白颖哭了,微微抽泣着,不争气的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她无声的柔弱让梁嘉恒不知所措起来。
尽管周围没有其他客人,但寂静却更让人心悸,就像那无声的谩骂,骂他欺负一个姑娘,骂他的冷漠也无情,梁嘉恒是有苦不能说,默默承受着,等待着她发泄完,用八年的青春去喜欢一个人,有谁能做到。
梁嘉恒明白,她所有的改变都是为了再去争取一下自己的爱,林路一直是幽居在她心里面的一道劫。
本想再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梁嘉恒忍住了,目前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是一段根本等不到光的爱,白颖这样执拗的等林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而且作为朋友的他这会儿向着谁都不好,言多必失。
“一切就还是顺其自然吧。”无为是他仅能做的了,不然这八年她俩若有一丝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林路,这个到处拈花惹草的货已经被他在心里默默暴打了一顿,因为他就是罪恶源头,一个有原则又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渣男。
能去骚搭别的女孩子,却对这个“各个方面”一点儿都不差劲儿的姑娘从未动过歪脑筋,以致于她两的这缘分越往后越折磨。
在白颍的追求下,林路忍住了,为他说的那句【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心里就有种亲切感,越相处越觉得她像我的亲人而不是恋人。嘉恒,你明白那种黏糊的情感吗?】
以前他们把林路逼急,这是他发出的最后一句像怒吼的疑问,也是一句他们不理解却又似乎明白林路想法的疑问。
“这次我来西洲找你是因为你们的八八节快到了,我想你也已经看出了我来的真实目的了吧?”白颍眼睛揉的通红,妆花了也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如同初雨后的彩虹,反而看起来更美了。
“嗯,林路他会来。”
梁嘉恒肯定的回答,“八八节”是一个他们小圈子范围内被熟知的活动,每年不论有什么事情,‘必过’,东道主每年换,今年是他梁嘉恒,所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白颍此次来找自己的真实目的就是八八节来找林路的,想到之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自己见到她后自己才会非常焦灼。
不过这一通交流下来,梁嘉恒倒是轻松了下来,已然退避不掉的事情就心安理得去接受。
白颖收整着情绪,又继续说道:“我会在附近住几天,这次我想你能想办法说服他来找我,一切终得有个落点,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这...”
“别再推脱了好吗!嘉恒算我求你。”白颍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精光,恳求与奢望之意浓烈。
“我知道他不让你们插手,但我求你能帮我这一次,在你们三个人里面,你一直都最有主见与方法,林路也乐得听你话,现在我只能将所有希望依靠在你身上。”
“唉!”梁嘉恒长叹一气,看着白颖的落寞,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年华不再来,爱意为谁守。
其实梁嘉恒并非不愿再帮忙撮合下去,白颖与林路两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可用“有心栽花花不成”来形容,继续这样差强人意的结果就是‘分道扬镳’。
“放心吧,我帮你,但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想你都应该释怀和接受,林路的态度你应该了解,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梁嘉恒认真的回道,饮下一口冷咖啡,他希望自己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