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的信息很简单。
也就是每人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哪里的人。
中年男子在一本册子上记录完后,又在木桌上展开了一张画在绢布上的地图。
“想住哪儿,自己选,”中年男子懒洋洋地说道:“写了名儿的都是有人的,找没名字的地方,”
程暮盯着桌上的地图,强压内心激动,问:“这名字上画了红圈的是什么意思?”
中年士兵道:“以前有人住,现在人没回来,懂了吧。”
程暮点头。
“这儿吧。”他指着地图上一处看起来还算大的院子。
中年士兵也没说什么,将程暮、刘东平、刘泰乐、林晓晓、林宣五个名字,用十分标准的楷体字写在了那院子上。
接着,中年男人推了一把身边的老人。
“老赵头,你带他们去!”
中年男最后说道:“每天戌时到都水府交佃,要是戌时末了佃册上没你们的名字,那我们可就只能敲门赶人了。还有,你们是第一次,今儿这衣服我就算是你们五个加上潘安的佃交足了,虽然我们什么东西都收,但是现如今,能吃进嘴的最值钱,然后是铁器。要是特别有价值的,都水府还能发点粮。行了,多余的不说了,看你的年纪,还在身上带的家伙,也是能出去捡落的,以后慢慢就明白了!”
……
被称为老赵头的老年士兵推开内城门后,程暮这才算是看清了南江城内的模样。
格局和陵水差不多,也是一条主路官道笔直的穿城而过。
主路两边是一排排房屋。
不过这城的规模,可要比陵水小上不少。
程暮如今站在西门,就能看见东门的城门楼子。
官道主街上没看见一个人,安静的很。
“咱们这儿,白天就是这样,清净。”
老赵头走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城里的人白天要么在别处捡落,要么就是在西坊那儿做工,所以白天大街上基本都见不到人。晚上,晚上会热闹些。如今这世道,都是活一天算一天,大家每天交了佃,若是还有剩下的东西,都会晚上的时候在都水府门口交换。”
“那儿,你看那儿,就是都水府,”老赵头指着南边一个青石瓦片屋顶,说道:“潘娃子是知道怎么走的。还有,最好别在家里放吃的,这里饿死鬼投胎的多,小心被偷了。你这还带着狗,牵着驴,出去捡落的时候最好也在家里留个人。你该懂我意思。”
“行了,你们的院子就在这儿,门锁坏的,自己想办法吧。”
老赵头把程暮一行人领到一个小院门前,便背着手离开了。
小院的泥土围墙,高也就两米左右,还不及程暮的亮银枪。
院门不大,火烧的板车将将好能够进去,若是再宽一点就只能放在院子外面的小路上了。
院子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大。
在院子东南角,有井一口。
程暮走到边上看了一眼,能够从井下看见自己的倒影。
这院子,一面为墙,三面为房。
程暮四处转了转,院子可睡人的房间一共四间。
外加一间厨房,一间客堂,一个茅房。
“被骗了。”
程暮回到院子中,对着正在整理行李的众人摇头道:“看那地图,我还以为这院子不小,结果就这么大一点。”
武宣道:“差不多了,比我在山神庙住的破屋好多了。”
程暮白了一眼武宣:“你不想离东平远一点呀?”
武宣一愣,随后转头对着潘安问道:“这屋子选定以后,还能换吗?”
“喂!”刘东平道:“公……姐,你什么意思?”
程暮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就说你睡觉打鼾很响呗。”
“啊?”刘东平歪着头:“我?睡觉打鼾?”
程暮和武宣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刘东平。
“你……不知道你睡觉打鼾?”
刘东平摇头:“我不道啊!”
“也对!”程暮点头:“她每天睡觉都像挺了尸似的,鼾声敢和雷比高,她能知道才怪……哎哎……潘安,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