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今日的庭审太精彩了,”暮白催马跟上祈墨,眼看着两人就快要到大理寺了,他压低了声音道:“那时来俊臣要验你真身之后,我当时就震在原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还以为就要被他识破了呢!幸好……”
他摸了摸鼻尖,“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瞒天过海的?”
祈墨翻身下马,“幸得贵人相助。”
“啊?哪里来的贵人?”暮白四下观察,确认无人之后才道:“是何方神圣竟将你身上的伤疤弄没了?这、这是何等的神奇招数?此人我一定要好好见上一面!”
“此人你早就见过了。”祈墨将马牵回马厩,面色波澜不惊。
倒是暮白面色惊诧无比,“什么?我早就见过了?”
在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冒出几百个人的面容来。
怀英师父?不可能……他早就逝去近一载……
难道是原大理寺卿陈褚望?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师兄的身份……
素问?不不不,那更加不可能了……
祈墨看他一脸苦思冥想的模样,只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一句让暮白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愣是一头雾水懵懵地发问:“那么说,是大理寺之人?”
“祈公子!”缪尘霜的声音在暮白身后响起,“今日辛苦了。”
祈墨眸光浮动起一抹从未见过的温情,“尘霜,多亏了你,我今日才得以瞒过众人。”
暮白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用手指指缪尘霜,又转过来指指祈墨:“这、这、缪寺正就是你的贵人?!”
三日前——
祈墨背对着一面铜镜,上身衣衫尽褪,露出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肌肤近似完美如璧玉,只是左肩上却宛如璧玉有瑕——一道三寸长的浅黑色疤痕格外醒目。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
祈墨拉起素白上衫,系好腰带,打开门一看,见缪尘霜抱着一摞厚重的书册站在门前。
“这么晚了,缪姑娘你这是……”
“我要与祈公子你坦白一件事。”缪尘霜面带肃色,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尽是认真与真诚。
“何事如此紧要,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
“不。我今日就得和你说。要不然,我寝食难安。”缪尘霜抱着那书册进了屋里。
祈墨见她如此坚持,只得将门闩挂上,回身走到书案前。
“说吧。”
缪尘霜将怀中的书册放在案面上,直接开门见山地抬头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祈公子你的身份。”
祈墨正要端茶盏的手微微一滞。
“那是因为我受人所托。”缪尘霜解释道,“有人曾托我寻找故太子李弘唯一的遗子。”
“那么,你调查的结果是什么呢?”祈墨心弦微动,面上却云淡风轻。
“我曾在大理寺的书库查过当年的卷宗和证词,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太子李弘有子嗣的记载。”缪尘霜摇头道,“而且,我托了春莺四下打听,也从未听说过太子李弘有过子嗣。”
“我本以为此人应是极难寻到,却未曾想,这个人却一直都在我的身旁。”缪尘霜抬眸与祈墨对视,目光坚定不移。
“祈公子,你就是太子李弘之子,李玄。”
祈墨握着茶盏的指尖微微发紧:“那你是如何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呢?”
“我是从你的微表情以及日常的生活习惯推理出来的。”缪尘霜打开案上的书册,那其中一条一条记录得十分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