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点在命门上，稍微一动就是死，看来李壑陵是认真的。

沈雪环也不敢拿命开玩笑，讪讪道：“王爷只管问，奴家知无不言。”

李壑陵手持长枪一动不动，剑眉倒竖，目光深邃，晦暗中不光有怒火，还有一丝诡异的平静。

“两月前，温泉别苑的女人是你，对吧？”

真相就掩藏在薄雾中，隐隐绰绰看不真切，他过不去，又拿不出来，困在里面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今天这层薄雾终于散去，真相清清楚楚摆在眼前，他又不敢确定了。

女人淡淡道：“对。”

随着她话音落地，李壑陵手中长枪发出一声嗡鸣，似人一般，有一股怒气无处发泄。

“秦府门前和京郊树林也是你，对吗？”他问。

枪头逼在喉咙上，沈雪环不得不回答：“对。”

他长枪又握紧了一分：“最后一个问题。”

喉结上下滑动，他眼神写满复杂：“那天晚上的梦不是假的吧，梦里的女人也是你，对吗？”

沈雪环手指不自然一抖，他应该什么都不记得才是，为什么还会记得她，难道量下少了？

见她不说，枪尖一转，他划开她衣衫，“刺啦”一声，白色广袖裂开，露出白皙光滑的手臂，小臂上赫然留着一口咬痕，颜色浅红，似乎刚结痂。

这下答案也很明显了，怎么解释梦里的咬痕会真实出现在她身上？

“做过的事都不敢认了，原来这天下还有你怕的事。”李壑陵傲然轻笑，目光灼灼盯在她身上。

既然事情已经被揭穿，沈雪环索性全认了：“是我又如何？王爷难道也打算真打算把我武功废了做军妓？”

难为她还记得这句气话，李壑陵皱眉：“记性这么好，怎么不记得本王让你乖乖投降的话？”

“王爷让奴家投降，那奴家照办便是。”她伸出手，做了个待捕的动作。

李壑陵以为她要动手，下意识后撤半步，只这半步，就有很大发挥空间。

沈雪环踩下枪头踢开，逼的他弃枪后退，她趁机夺枪，打向对方颈窝，扔出枪尾在他颈上刮了道彩。

下一瞬，她出现在身后，枪身卡住他喉咙，把他死死困在身前。

“你又想做什么，跟本王回去不行吗？”

他没想到，自己留了手，她反而要赶尽杀绝，跟他回王府不好吗，已经上了起居注，他自然不会亏待她，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沈雪环是为了让游素绵逃跑，压根没想那么多，她吹了个呼哨，游素绵闻声而动，几个闪身赶到了河滩边，她看到李壑陵被女人制住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岘王殿下还会栽在女人手里啊？”

沈雪环斜了她一眼：“别废话，快走。”

游素绵也知现在也不是嘲讽的时候，足尖一点，大大方方沿着河岸蹿了出去。

有王爷做人质，禁军没一个人敢动手，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她逃之夭夭。

“今日你不下杀手，一定会后悔的。”李壑陵突然说，“对敌人不能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