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刘寒感慨完,就看到远方一只小船往西岸这边开了过来,其中一人身着甲胄立于船头,一人被绳索捆负,跪在船中。
待到船只行到近前,刘寒立马认出船头之人乃是垣护之,于是亲自上前迎接。
未等刘寒开口,垣护之便兴奋的汇报道。
“陛下,叛军主寨兵马大部或被斩、被俘,只有少部逃散。”说着,垣护之低了低头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只可惜让那臧质和刘义宣跑了。”
“无妨,此二贼早晚都会被擒,如今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将军切莫挂怀。今日垣将军一场大火烧出了天下安定,朕且为将军贺。”
垣护之见到皇帝亲自来迎,赶紧回礼道。
“都是陛下天威,诸位将士拼命,还有几位将军在西垒死战为臣争取了时间,臣自己算不得什么功劳。”
“垣卿谦虚了,不过这是做什么?”刘寒指了指在船上被捆绑的结结实实,还背负着荆条的庞法说道。
“好教陛下晓得,此人乃是臣在北伐时的战友,乃是一员猛将。如今收到叛贼蛊惑,与朝廷为敌,在臣的劝说下愿意归降,只愿能够为陛下征战沙场,收复故土。”
垣护之话音未落,柳元景就赶忙上前斥责道:“垣将军,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庞法乃是叛军大将,怎么说也是要先下了大狱再做评判的,哪里有直接向陛下要求在军中任职的,万一以后反了又该如何?”
垣护之情知自己有些心急,但却又不愿放弃,于是继续说道。
“陛下,臣与庞法乃是生死之交,臣愿意用性命为他担保。”
可就在此时,被捆负着的庞法突然出言道。
“垣将军,老夫能见到陛下便已经没有遗憾,多谢你一场照顾,不必为了老夫而牵连仕途。”说着,庞法又对着刘寒说道:“陛下,罪臣万死之躯,本不报着活着的念头,留着一条命只是想等到北伐为死去的儿郎报仇。当年北伐惨败,罪臣至今不法忘怀,只觉得对不起当年儿郎,臣想死在收复故土的战场上,带昔日的儿郎们回家。”
说实话,本来刘寒已经有些支持那柳元景了,因为他自觉已经如果在赦免他真就会坏了制度,可是听到回家二字刘寒却顿时心动。
因为他也想要回家,穿越以来这么久,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家里的亲人,可是自东晋衣冠南渡以来,有多少无辜百姓回不到自己的家乡,又有多少人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相比之下,他一人之思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从庞法的眼里看见了光,看见了他那颗心中想要报国的心思,或许在这一刻与他产生了共鸣。于是上前一把将他扶起,亲自给他松绑。
“好,朕相信你,但是朝廷的制度不能乱,朕且让你在前线朔边为卒,待到全面北伐之时再用你为将。朕对天起誓,定让你与儿郎团圆。”
“陛,陛下”庞法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