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侍……”怎么头这么晕,我眼前发黑险些站不住了,刚想说身体不适,嘴巴竟然自己动了起来,“胡长侍,近日可好,听闻你最近出关想必精进不少。”
我头脑一阵阵发晕,看到她的笑容越是甜蜜我心中越是惊悚。不知为何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动作着,我的灵魂好像飘了起来,人事不知。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银铃声响起。
“三小姐,小心脚下。”
我猛地回神,不知何时已随胡长侍来到了大堂正殿。我回过头看向胡长侍,她正低眉顺目的站在一侧。
刚才是怎么了,催眠?这位胡长侍怎么敢对主子做这种事?
“三小姐,老祖宗正在里面等着。”
在这座山庄里,所有人看似都对原主毕恭毕敬,但似乎也并不是表面所表现出来那样。
我暗自警惕,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迈步走进大堂。
迎面是一幅巨大的中堂画,画中一条凶猛异常的黑龙,张牙舞爪仿佛破纸而出。
我暗想竟把这龙挂在堂中,屋子的主人也一定是个雄心之人。老祖宗并不在上座,我转过身看向一旁,袅袅香烟从屏风上飘起,我看到屏风上有个绻坐于塌上的身影。
我走过去,叫了一声,
“老祖宗。”
“是逸都家的离丫头吧,过来。”声音苍老和缓。我走上前去。
我怎么都没想到,所谓的老祖宗竟只是个普通和蔼的老头,此刻正盘腿坐在榻上下棋。见我进来撤了子,
“离丫头,许久未见竟是长得这般高了。走过来,我瞧瞧。”
老头甚是和蔼,就连脸上皱起的纹路都让人轻松,我不觉放下了心防,走上前去。
“来,来,走近些。自从逸都夫妇走后,你这孩子就没人照顾,可是苦了你了……”
我看着老祖宗心疼的脸,心中也跟着委屈起来,可渐渐的,我只看到老祖宗嘴一张一合,最后什么也不知晓了。
不知过了多久。
“婉妍。”
“老祖宗,”胡长侍从门外进来,看到萎靡于地的符离说到,“三小姐何必劳您出手。”
“今时不比往日,我须得亲自试过才知晓。老四那怎么说?”
“四太爷那里已万事俱备。”
“天罗地网已撒下,现今只差这饵料了。”老祖宗走下塌,似是怀念到,“逸都……那孩子当年也是个翩翩郎君,风流韵致,正直不阿。”
“正有老祖宗当年几分风姿。”
“你倒是嘴甜。可惜了,天下倾覆,何谈家国?”
不论在哪个世界都如此,上位者总是可以轻松决定他人的命运。为你戴一顶高帽子,你以为你是愿意的,你不过是别无选择。
事到如今,我要是再不清醒,那便真真正正是个傻子了。
再次只身在水牢里醒来,我深深地为自己感到愚蠢。原主在这个世界里居然没有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双臂被锁链吊起,污水漫过了脖子,稍一低头就会喝上一口。这水不知道是搁了多少年的陈年死水,味道引人作呕。在这漫无天日黑漆漆的地牢里,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天,又像是一年。我有时清醒,有时又昏昏欲睡,睡梦中我竟然不在做死去的梦,我开始梦见这里,这里的山川大地,日升月落,奇珍异兽。西南的百越国,极北的姜国,云夕国,南荒大地,还有御兽山庄。我,或者说符离在御兽山庄的见闻,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就像是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一般。
渐渐的,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是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一个26岁平凡女人,还是御兽山庄金贵的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