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 逐梦年代(1 / 2)我有特殊洗白技巧[快穿]首页

意识恢复清醒的那一刻,游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星狱了。

眼前是一条宽阔的林荫道,似乎刚下过雨,周遭的空气尚带着几分湿润的凉意。

他坐在自行车上,单脚踩地,撑着把手,一副随时都要骑车离去的架势。

而在他对面,还站着一个黄裙子的年轻姑娘。

姑娘皮肤白净,长发齐刘海,五官秀气,气质文静,很漂亮。

此刻她正低着头,慢慢抚着裙摆上被风吹乱的褶皱,语气轻轻的,盛着几分漠然的哀愁。

她问:“游略,你有想过我们之间的未来吗?”

……

游略怔了怔。

也就是在这一刻,大脑脑忽然传来刺痛,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强势涌入。

他蹙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不耐,但恰好就是这丝不耐,让对面的姑娘攥紧了裙摆,刚刚抚平的褶皱立马变得狼藉。

“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压抑着失望和怒意:“游略,事到如今,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我马上就要毕业了,留校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怀着这个孩子,就连工作都不好找,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就是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吗?”

“你今年二十三岁,这么大个人,到现在还没一份正经的工作,我不要求你养活我和孩子,最起码你得能养活你自己吧?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吗!”

“游略,生活不是过家家,我拜托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像个男人!”

一句接一句。

嗓音虽然不尖刻,用词却丝毫没有留情面,伴随着那股子刺痛,不断地挑动着游略的脑神经。

按照原剧情,他听到这些话时,立马就控制不住情绪,和她大吵一架。而后暴怒地把自行车踢到旁边,发出“嘭”的巨响,泥水直接溅到了她的裙摆上。

而他留下一句“你他妈有本事把孩子打了,别赖老子”就拂袖而去,徒留她一个人坐在雨后的长椅上崩溃痛哭。

“游略?游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游略终于回过了神。

他抬起头,对上姑娘因愤怒而瞪圆的眼睛,沉默两秒后,轻轻弯起唇。

“你笑什么?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俞晚,你饿不饿?”

“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嗯?”

她愣了一下,面露错愕:“你刚才说什么?”

“你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一定饿了吧。”

游略拍了拍车后座:“先上来,我带你去吃饭。”

“……”

这是什么出乎意料的走向?

满腔怒火突然被打断,俞晚一下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怔怔然望着他。

初夏的晚风还是凉的,吹过青年俊朗的面容,吹得他的发梢向上恣肆扬起,露出浓黑眉毛,显得整个人意气风发。

游略长得好,她一直都知道,但好看不能当饭吃,甚至会在这种时刻,让人感到几分无力。

青年摁了摁车铃,叮咚叮咚两声,似乎是在催促她,面上却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模样:“人是铁饭是钢,你怀着孕,总不能饿着肚子跟我吵架吧。我先搭你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说。”

“……”

俞晚抿唇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向前一步,坐上了车后座:“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今天必须解决的,没有拖延的余地。”

“我知道,不拖。”

-

在前往饭馆的路上,游略终于有时间理清自己的思绪。

他原本,并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记忆中,他是被联邦集团严加看管的sss级罪犯,常年呆在星狱里,忍受着无休止的孤独。

但集团时代,星狱的设置非常人道,似乎是担心罪犯在漫长的监禁中精神失常,还给准备了娱乐消遣的方式——一整个庞大数据库的纪录片。

据说都是各个探索学家们从宇宙各处挖掘出来的生物记忆,而后筛选出较有观赏性的记忆片段,经过一定的艺术加工后,制作成影视纪录片,供给全联邦公民们观看。

游略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究竟犯了什么罪,又是怎么入的狱。

他只记得,被监禁的这些岁月里,他一共看了一千多部纪录片,各形各色的主角,或悲惨或奇异或热血,但都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直到有一天,头顶上方又传来那道熟悉的系统机械音:

“星狱唯一一位sss级犯人,考虑到你的历史贡献值,现将你流放至各个记忆裂缝中,进行精神纠导治疗。请积极改正错误,消除恶念,或许还能重返家园。”

而他被流放的第一个记忆世界,恰好就是他在星狱里看的第一部纪录片,叫做《逐梦年代》。

内容简单概括就是:蓝星公元历十九世纪的九十年代,纺织厂女工俞早的奋斗人生。

俞早是一个善良淳朴的女孩,出生在70年代的枣塘村,父亲是村里的书记员,母亲勤劳又能干,作为家里第一胎,照理说日子应该很好过。

但很可惜,在她出生那一年,家里发生了桩意外的事故。

那年,因为村里想办养猪场,她的父亲和叔叔南下出差,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竟遭遇山洪,叔叔当场丧生。

得知这个消息后,怀相本来就不太好的小嫂嫂受刺激过大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女婴——也就是俞早的堂妹,俞晚。

或许是因为心怀愧意,又或许因为俞晚是叔叔留下的唯一血脉,从小到大,父母都格外疼惜堂妹,不仅不让她多干家里的活,还一路供到了大学。

身为亲生女儿的俞早,反而是更朴素、老实的那一个,帮着家里烧火煮饭,初中读完就辍学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只身前往海城,在老乡的介绍下进了一家纺织厂当女工。

但她的命运,也从这一刻开始改变。

她一边当女工攒钱,一边读夜校学习,凭着乐观坚强的性格,吸引了厂长儿子的注意。

他们很快陷入爱河,尽管经历了不少来自周遭环境的磨难,却始终坚守彼此,最终结婚、创业,成为海城有名的养殖大户,培养出三个优秀的儿女,人生过得丰富而圆满。

总的来说,是一部有始有终积极正能量的纪录片。

——但这和游略没有半分关系。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女主角俞早的堂妹俞晚的男朋友。

如果说,俞早是先苦后甜的人生翻盘典范,那么俞晚就是一手好牌打到烂的失败案例。

从小到大受尽宠爱,尽管父母双亡,却没吃过苦没受过累,还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指日可待的光明前程。

但纪录片的最后,俞早作为海城的养殖产业代表,在新闻里发表讲话,俞晚却坐在间廉租房的小板凳上,一边削土豆一边看新闻,沙发上是呼呼大睡的醉酒丈夫,身后是不断抱怨的失业啃老女儿,头上房梁还漏着雨,一滴滴砸在临时铺就的面粉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