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之时,慕容顾带着昭歌与墨环进宫,面见太皇太后。
走过长长的石板路,两面是高耸入云的宫墙,天空阴云密布。一声闷雷,气压低得让人呼吸不过来。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并不十分高兴地允了昭歌进来。
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那张紫檀木美人榻上,发髻上的金色步摇微微晃着,吸引着她怀中的小儿目不转睛。
昭歌跪在地上:“民女参见太皇太后。”
“得了,哀家与你也算老相识了,你见哀家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了。”太皇太后逗着白嫩的奶娃娃。
“只不过,你若想为元惊烈喊冤,那真是不必。他谋反证据已确凿,群臣激愤,哀家,是一定会派兵将他斩杀,以平民愤的。”
昭歌在地上磕了个头,“太皇太后误会了,民女,自然不会为一个乱臣贼子说话。”
太皇太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掠过深沉。
“你当真这么觉得?”
“自然。”昭歌说:“民女今日面见娘娘,便是要揭破元惊烈的最大秘密。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娘娘驱散殿中无关人员。”
太皇太后盯着昭歌,似乎是在考虑。片刻后,将小皇帝抱给身边的嬷嬷,“你们都先退下。”
“是。”
殿中只剩下了她们二人,安静得连头发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太皇太后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元惊烈,是景氏后裔。”
“!!!”
这堪称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太皇太后本懒散的身子立刻直起,瞪大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有证据!”
“若无凭无据,民女怎敢在您面前口出狂言?”
昭歌隐藏着眼底的寒光,望着太皇太后瞬间变化的脸色,继续斩钉截铁道:“民女亲耳听见元惊烈同他的属下说话,他们在搜寻为景氏翻案的证据。”
“而太皇太后您应该也听闻过,那位景将军的一只眼睛是异瞳。元惊烈的眼睛,也是。故而,他才会一直以眼罩示人。”
太皇太后细细回想着,她的确不曾见过元惊烈将眼罩摘下。
先前,都以为是他眼睛患有眼疾,故而不能示人。
没想到却是有异瞳吗?
见太皇太后依旧是半信半疑,昭歌继续道:“若您不信,大可派人去平阳寻访,他从前在那儿乞讨为生,一定有人对他的眼睛有印象。”
太皇太后盯着她笃定的目光,心中已然动摇。
这女人,是元惊烈昔日的情人…她的话,可信。
故而,反应过来的太皇太后,立刻顺水推舟:“好啊,难怪元惊烈要谋反,原来他是记着他景氏的仇!”
昭歌当即请命:“若太后不嫌弃,民女愿为大褚效犬马之劳。”
“你?你能做什么。”
“元惊烈用兵如神,青州易守难攻。更何况,这到底也是大褚内乱,若大动干戈,两方焦灼起来,无论谁赢都是损害大褚国力。”
昭歌说着,每一句分析,竟都入情入理。
太皇太后发觉自己小觑了这个女人,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而民女,曾和元惊烈有情,他对民女不会有太多防备。故而,民女自请前往青州,趁他不备,偷袭于他。”
昭歌定定地说着,“还望太皇太后,给民女效力的机会。”
“好!”太皇太后当即道:“若你能替大褚除去这个乱臣贼子,哀家许你一世荣华富贵!你将会是大褚人人歌颂的英雄。”
太皇太后很自信,她并不觉得昭歌在骗她。
连元惊烈的身世都说出来了,可见这个女人的确恨极了元惊烈。
昭歌再度磕头,一字一句道:“民女,定不辱使命。”
…
下午时,一辆马车驶出了柴安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