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刘瑶四下看了一圈，人没找见，就看到远处有路人指指点点，近处除了几个躲避水流的顾客，另外二三十人似乎保持系统故障那刻的动作，有迈步的，有伸手的，有和同伴说话的，诡异的是，他们一动不动。

“叮叮。”

霓虹灯闪烁，广播里播出一个个音符，静止的人群被激活，他们在雨下摇曳身姿，晃动舞步。

‘行为艺术啊，吓我一跳，还以为外星人攻打地球呢。’刘瑶拍拍胸口，看起热闹。

不看也不行，外面水流太大，淋湿了，在商场里还好，要是出门回家，大冬天不得冻死。

舞跳的时间不长，大概一分钟左右，所有舞者单膝跪地，双手朝一块缓缓落下的布幔摆出迎接姿势。

水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喷洒，从刘瑶的视角看来，布幔后面突兀的出现一个舞动身姿的人影，动作比之前的舞者僵硬许多，明显不够专业。

“幕后老怪不太行啊。”刘瑶笑着小声吐槽一句。

话音未落，一个小巧的盒子悬浮在她面前。

刘瑶不明所以，向左移动了两步。

挂载盒子的无人机跟着向左移动了半米，再次停在刘瑶面前。

“给我的？托的排场这么大会不会夸张了点？”

仓促间，刘瑶没想到别的答案，本着不贪小便宜就不会被骗的原则转身欲走。

却发现身后站了几个舞者，还有人偶和口罩女孩从远处跑来，颇有几分恐怖片既视感。

“哼，这么多人看着，我就不信你们能强迫我掏钱。”给过自我安慰，刘瑶一把抓过盒子。

上面的绳结很巧妙，只是抓过去稍稍用力结就拉开了。

同一时刻，满是雪花的屏幕重新亮起，闪过刘瑶熟悉的画面，放出刘瑶熟悉的声音。

“瑶瑶，你一直是个喜欢音乐的女孩，但我，不懂音乐，不懂舞蹈，甚至不懂浪漫。

过生日的时候你带着醉意说，你有一个梦想的场景，婚戒从天而降，一个男子从雨中舞动而出，在你最喜欢的明星见证下，向你求婚。

你说你知道梦想终究是小女孩无聊的梦想，你喜欢的明星不会看你一眼，你喜欢的人是个做操都不协调的普通青年。

你说你没资格去追逐梦想，老公、房子、车子、孩子就是你普通人生里的全部。

我梦想实现你的梦想，可梦想，却在不断飘远。

直到，我遇到了他。

我知道，我终于可以给你一个你梦想中的求婚。

这些天，我骗你说加班，骗你说出差，其实我一直在练习，只为了好一点，再好一点。

瑶瑶，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布幔拉向两侧，呼吸仍稍显急促的钟毅踏步而出，打开刘瑶手里的小盒子，半跪在地：“瑶瑶，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两人刚紧紧拥抱在一起，一把懒洋洋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呦，恭喜恭喜。”

刘瑶抬头看到摘下人偶头套的刘称欣，顿时发出兴奋的叫声：“啊啊啊，小欣欣，是小欣欣。”

口罩女是杨笑笑扮演的，她也露出真容说了句祝福话，还有在控制室发布命令的洪筱颖和罗鹏飞通过屏幕发出祝福。

几人说完没做过多停留，迅速离开现场。

有细心的路人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看一番，发现钟毅果然是刘称欣曾经推搡过的路人。

刘称欣人品好不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承诺过的事确确实实做到了。

其实呢，刘称欣是不太开心的。

钟毅只想让他做个见证，是他闲的没事想起《约会专家》（注1）中的桥段，帮着出谋划策。

这本来是好事，可他忘了自己有五个女朋友，求婚就平平常常送个戒指，连顿像样饭都没安排。

没有对比就算了，有对比洪筱颖她们能饶了他？

做牛做马干家务，却不给耕田已经是她们心地仁慈了。

所以，刘称欣没说‘钟毅值得嫁’之类的话，一方面是不开心，不愿节外生枝，尽快完成承诺就好；另一方面，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最会骗人，谁知道真实的钟毅什么样，万一是个不靠谱的，保媒人很容易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