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高烧四十度了都，还硬撑着出门，等车的时候一个恍惚跑到大路上被车蹭到了。”

“还好司机急刹车了，不然肯定出大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电梯口，楚尘先一步按开电梯，然后让女孩先进去，自己随后跟上。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楚尘轻咳了几声，认真跟贺希讲起了厉御憬来F国后的一些事，包括吃芝士过敏，默默派人守着她回来的路，这些女孩在前不久刚刚尽数得知。

所以她的情绪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楚尘看着轻叹了一口气：“总之，老大是真的在悔过。”

“也是真的爱你，我想，你可以试着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实在是恨他，接受不了他一点，那也没办法，那就这样吧...”

贺希轻轻点头，女孩的表现全程太冷静了，冷静地让楚尘感到心慌，电梯上行期间，男人还是思索了好久，想尽办法地开口为自家老大说好话。

“您也是喜欢老大的对吧？”

以前的贺希，喜欢真的毫不掩饰，所以当时楚尘也劝过厉御憬，像后来劝凌申一样，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如今，老大已经自食恶果了。

凌申那小子，也够呛。

唉。

贺希没说话，没说是，同样没说不是，楚尘觉得一切还是有机会的。

“他不知道真相之前做了很多伤害您的事情，我想你也能感受得到，在伤害过你之后他的痛苦也不比您少，以至于他长期处在两种性格里来回切换，到后面他甚至还预约了心理医生，去查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

“死去的人是他母亲，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真相，其实他们家里除了他，除了白大小姐，就连管家都对他母亲的过世原因心知肚明，就他不知道。”

“所以他只能动用青龙阁的力量，也就是靠我们去一点点查。”

“最开始的消息受人蒙蔽，再加上老爷子次次阻拦，您母亲刻意引领，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江艳诀插手老大母亲的情感，最后老大母亲才去世的，而她江艳诀却又在老爷子的庇护下安然无恙。”

楼层不矮，行人不多，因而，楚尘还有很多时间曲江他想说的东西，贺希听得入迷。

“而之所以有这样的指向，就是为了让你在厉家过得不好，其实我后来从老大口中听到这些事感觉很荒谬，怎么可能会有人为了伤害自己的孩子而下这么大一盘棋，甚至是为了报复，下这么一盘弯弯绕绕，捋都捋不清逻辑的棋，可事实上，它又真的是现实。”

“她也成功做到了，老大不知道真相之前对您有多好，您自己心里也明白，不然您也不会喜欢上他的对不对？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我可能会跟老大一样的做法，您也会是这样，所有人都会是这样，所以这盘棋就毒在这里，怎样都会有人重伤。”

“如果老大不爱你，那从头到尾痛苦的就会只是你一个，因为不爱，所以报复起来可以毫无顾忌不是吗？但是他真真切切地在痛苦，而且痛苦不比您少，从他的视角出发，一边是含恨而死的母亲，一边是深爱着的、仇人的女儿，怎么解？”

电梯到了，楚尘脸色焦急，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可是时间就是这样不凑巧，可令他意外的是，贺希没有迈步出去。

女孩眼角微红，声音低哑：“继续往上走吧，到顶楼说。”

“或者半路能说完也行。”

楚尘闻言瞬间笑了，抬手将电梯门再次关上，直接按了顶楼。

“如果是您，要怎么解？”

贺希沉默，她可能跟他一样吧，即便她对江艳诀来说不重要，可还是要替她承受这些，没有人觉得她无辜....

楚尘：“无解，江艳诀不在乎你，老大其实很早就发现了。”

“他当时喝的烂醉跑到S市，我们怎么办？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们该怎么办？您是无辜的他怎么办？”

“我记得当时有人说了一嘴，不如直接放你离开，然后毫无顾忌地对付您母亲，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对吧？”

贺希闻言轻轻点头：“是。”

楚尘笑了，笑着摇头否认：“不是。”

女孩疑惑看向他，满脸不解，楚尘也不卖关子。

“当时您不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恨自己，甚至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迟早有一天她会来接你离开，所以那时候您对母亲的感情，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老大对付她的。”

“而且看您那么殷切地盼望，他甚至都不舍得告诉你真相，不想看您希望破灭，所以只能等您慢慢发现，慢慢对母亲失望。”

“老大做得不对，就在于明知道你无辜，有时候太迷茫，太无助，太烦躁的时候，还是会将怒火发泄到你身上，但是，扪心自问，每一次您或者受伤，或者哭了，或者是害怕恐惧，老大是不是从没有无动于衷过？”

“一次也没有吧，仇恨让他面目全非，失去理智，但爱又让他一次次低头，放弃抵抗，他那段时间是真的无助到了极点，有些事我不说，你就永远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