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过一年,他直接进入都城担任左徒,先是前往齐国学习调研,回来后更是直接主持变法改革。不过历来的改革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在旧贵族体系的反噬下,他最终还是被贬为三闾大夫,主持宗族事务。
自此以后,他便想着积蓄实力、东山再起。现如今的九龙令之事,便是他翻身的一个契机。
言归正传。这芈原和尹玄遇挫后,又是坐上了远航画舫,自滇池往南,过漓江直至沅江。
江湖传闻,龙神岛的位置已经被暴露,就位于南方海域的岛链群岛当中,所以他们打算在那边守株待兔。
沅江之上,有一渔父泛舟,正好与芈原的画舫相遇。
那渔父高歌道:“天苍苍兮地幽幽,万戈沉江兮兵主何由。国殇殇,士亡亡,贩夫走卒皆仓皇。”
一时之间,整个画舫都被渔父的高歌震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是嗡嗡作响。
尹玄面色凝重道:“是绝世高手。”
芈原:“去问一下有何来意吧。”
芈原率先走出船舱,开口问道:“前辈所为何事?”
渔父对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
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自放江湖!”
渔父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饮其酾?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芈原:“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渔父哈哈大笑道:“民为万世之基石,君既高洁,不欲见市井,何以成事。”
此番大笑过后,那一方扁舟便如利箭疾射一般,迅速与画舫拉开距离,隐没在江雾当中。
江面上只传来渔父的最后一句话。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芈原面色铁青地回到船舱当中,拍案大怒:“匹夫何必辱我!”
尹玄却是凝重道:“那人不简单,恐怕是隐门中人,他的话中必有玄机。”
尹玄口中的隐门,并非是隐藏的门派,而是一个高人隐士集中营。譬如老子、庄子、壶子、列子、鬼谷子、赤松子等等,都是隐门中人。
这些人,往往都被世人当做真仙看待。他们有着自己的交流圈子,并不直接入世,可他们的入世弟子,往往能在世间搅动风云。
芈原叹道:“唉,我知道,但天命如此,平又能如何呢?”
尹玄:“朋友之间,待之以诚。在下直言相告,还请不要生气。”
芈原:“尹兄就直说吧!”
尹玄:“莲藕可出淤泥而不染,想来灵均兄也能做到。既然如此,为何不虚与委蛇,团结一切力量,兼顾各方利益,这样才能真正变革成功。”
芈原:“本性如此,难改乎!不过为了楚国,我会慢慢去改变自己。”
尹玄叹道:“唉!生活总是充满变数和挫折,世间多是奔波劳苦而碌碌无为者,希望你我二人不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