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抹布一甩搭在肩上,小六子上前与之理论,客官想必是你有什么特殊的嗜癖,喜欢闻这‘香味’吧!恶客高昂着肥硕的头颅,全然没有理会小六子,只顾在那自得不已,尽情嘲弄着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出尽洋相的食客,某人一不留神就被鱼刺卡了脖颈,一阵刮啦刺疼,面色微微潮红,手摸着脖子,微低下头来猛烈地咳嗽。
想要吐出而不得。猛灌下几碗陈年老醋才将那要命的鱼刺化去,他的面色并不好,乌青青的,这顿饭吃不下去了,他想要就此离开,哪知他却早就被恶客给盯上了,一只肥硕的大手伸来,走着走着却发现他愣是没能迈出一步;一股子浓浓的腥臭味钻入他的鼻孔,一身膘肉的恶客揪着他的脖领子一把拎起,用力的按在冷板凳之上,此时他已经被吓懵了。
完全就没有反应过来。脖梗子犹如机械般咔…咔咔地转过来。霎时间脸都白了,扎了平髻,里面是湛蓝衣裳,厚厚的熊罴大氅,将他裹成了个球一般,那是一张油腻腻的大饼脸,豹眸象鼻头,浓密的髭须,刀削般的香肠嘴,板斧牙,一脸的坏笑,本就因霜寒而显得绛红的脸愈发的润色;此时的他都要怀疑人生了,只得埋头坐着,神态萎靡,身旁的食客……
犹如避瘟神般与之拉开距离。他心里只觉憋屈,正用着他所能想到的,极尽世间最恶毒的词汇狠狠地咒骂着,嗨~小子抬起头来,你的心里是不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他一脸的不怀好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脸上带着牵强笑意,尬笑道哪能啊!吴哥这么勇猛威武的人,一瞅便让人不敢来犯,只要这位爷豹眸一瞪,雄躯一挺,便露出王霸之气。
我夸赞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什么坏心眼呀!再者小弟这小胳膊小短腿的,哪敢对你不利呢?这哥仨可是镇子里出了名的恶霸,搁谁那谁难受。不少店铺被其霍霍,却敢怒不敢言……因而被强行收了不少的钱财,而难以忍受的人便纷纷转头它处生意去了,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以后见到绕道走便是,身侧的人悄然间流露出鄙夷之色。
而吴爷却很是受用,这小子深得他心,替那奉承的食客肩上褶皱捯饬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待阴影散去他露出抹尬笑,咳咳…小六子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手掩着下唇轻咳了几声。身侧俩瘦马猴与瘦竹竿扯了扯他的衣裳,瘦马猴凑近了些,贴耳悄言,眼神不时瞟扫,断眉一挑,当家的那小子有种,正挑衅你呢?那一身膘肉的恶客轻抬着头,翻着双鱼白眼。
珠目都快入了上眼皮子,从脚往上打量着就没正眼瞧过他。他陶陶耳朵,显得漫不经心,几位…来住…还是…他的声音却被大嗓门给盖住,掸去裳上的灰尘,只听嗒地一声,阴影刹那笼罩住他瘦削的身影,吴哥粗鲁地将之拎起,嗡声嗡气道小子你谁啊!大有种不说出个道道来…小六子身体一轻,领子被一双肥硕的大手死死的扣着,双脚渐渐地离地。
他只觉领子顺时勒紧,呼吸慢慢变得困难,面色涨红,眸间充斥上淡淡的血丝,脖子被拤着异常的难受;一对凶眸死死盯着他,小子问你话呢?敢不回爷,知道大爷谁吗?周遭人露出怜悯之色,小六子躯体轻轻颤抖着,艰难道不知?既不知大爷威名就敢上来,你是活腻味了。我…只是个店铺伙计,客官又…又何必难为我这个小人物,哼~哦,即是店铺伙计。
怎的不招待我等呢!嘭~我…我,咳咳…他扶着桌子棱角,他急剧咳喘一阵,砰~小子愣着作甚,还不快些准备吃的。瘦马猴轻蔑地扫过,来份小鸡炖蘑菇,葱油饼与炸酱面,吴爷箸尾一捣,搅拌了面,突的哼了一声,箸子啪地甩在桌面,豆芽也随之跌落,这么小的芽根儿连塞牙缝都不够,重做一份记得要顶大碗的。吴爷尝了口,斜月眉头倏地一皱。
面露不善之色,这菜不新鲜了,还有这小鸡炖蘑菇缺了点那味,不够‘辛’还有这葱油肥腻有余,怎的不见一点肉沫,吃了寡淡无味,贵店难道什么都缺啊!这烤鸭一点也不酥脆,这烤肉肉质太老,就更不入味了,呕~吴爷干呕一声,还有这上面这么大只苍蝇没见,你是瞎子么?吴爷揪着他的衣领子,小子找死啊!存心恶心爷是不,瘦猴俩人搁旁讽笑。
小六子往里一瞅,果真碗内有只折翼苍蝇裹在油汤里,后院厨房,小六子将托盘搁在灶台上,一阵乒乓撞击,些许汤汁泼溢而出,拂袖擦拭去那不存在的汗渍,鬼弈珄将柴火扔进灶内,站起身来,脸上更是蹭上了几抹黑灰,哏哏…瞧你这模样是钻锅底去了,扫了他一眼便被过身去,小六子嘟囔道你这人好生没趣!他手上动作一顿,你来来回回地跑了数趟。
光是这炸酱面就重做了五六次,斜睨他一眼,难道不累么?还不是那自称吴爷的简直就是活祖宗,不是嫌淡了就是觉得咸了,要么觉得太过油腻,要么就是不够入味抑或觉得肉质烤得太老了,竟还嫌菜小份量不够,知道现在什么年代么,兵荒马乱的时代,能有份吃的就不错了。还嫌这嫌那的,简直比祖宗还要难以伺候,我是伺候不了了;还有这劳什子…
天寒地冻的,哪儿来的苍蝇?我做菜时连只苍蝇也没见着,更别提什么蚊子了,屋里屋外更是被扫得干干净净的,怎的就那劳什子的吴爷碗里有苍蝇。还有脸说雒云客栈什么都缺,若是嫌弃大可不必来啊!也省得我跑腿,嘘~总算做好了,鬼弈珄接过托盘,氤氲残雾升腾拂面而过,这次我来吧!嗯~我也不与你客气了,既如此还是你来吧!我在此等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