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的疼痛以及 内心的耻辱在这一刻到达了最顶峰。
男人一只手就要推开姜穗的时候,手上忽然多了两片药。
“一粒止痛的,一粒消炎的。”
宋司忱别过头去,拒不接受。
上来脾气的男人比犟驴还难搞。
姜穗轻叹一声:“好吧,既然你想死,我也不勉强。”
宋司忱神情果然有所松懈。
姜穗见状,蓦地伸出一只手,掐在他胳膊最里侧的肉上!
“姜穗,你……”
宋司忱吃痛出声。
姜穗当机立断连带着药和水一起灌进了他嘴里。
喉咙里措不及防咽下去了异物,宋司忱呛得直流泪。
男人眼角绯红,唇边带着水渍,怒目圆睁的模样配着那内勾外翘的眼尾,竟有几分诱人。
姜穗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你自己坐好,我要回去了。“
她一直手扶正推车,两只手把稳,才开口。
宋司忱的一口牙都快被咬碎了。
他攥着的拳头骨节分明,几乎是用喉咙里发出来的嘶吼。
却因为嗓子沙哑,只能发出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说完,他猛烈地咳嗽了两下,喉咙和气管撕裂一般的疼痛。
姜穗头也不回,给门上锁。
她绕到拖车前面一条腿往前弓步,弯着腰,用力推车。
“我劝你最好扶稳。“
“我不需要你来——姜穗!“
宋司忱话还没说完,姜穗陡然一个趔趄。
男人在拖车上身形一晃,下意识扶稳。
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像是被登徒子调戏了的美人。
姜穗余光撇了他一眼。
分明就是死鸭子嘴硬。
外面已经不下雨了,抬起头来就能看见天上的星星,明亮又治愈。
她勾起唇角,有些恶趣味:“人家可是一个女孩子,没有太多的力气跟你吵哦,要是有些人一直胡言乱语扰乱我,让我分了神,恐怕就要栽倒沟里了哦。“
她说完,又好心的补充道:“就是我们过来的时候,有牛粪的那个沟。”
宋司忱:“……”
他也不是不可以闭嘴。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路很明亮。
耳朵终于安静下来,姜穗心情极好。
她扭头就看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放着潲水桶。
潲水桶同样也是在拖车上。
和现在一言不发的宋司忱别无二致。
尤其是潲水桶散发出来的难闻的气味,和宋司忱不可一世的臭脾气一模一样。
哈哈哈!
姜穗却忽然笑出声来。
这一笑,让她推着车的手都有些颤抖。
宋司忱因为异味屏着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这女人的速度好像有所减慢?
他坐在车上,狐疑的视线看过来。
大半夜的,她又发什么疯?
宋司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姜穗指着潲水桶,笑意盈盈。
“你看,你们两个像不像难兄难弟?”
一瞬间,宋司忱的脸比潲水桶还黑!
他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落差感。
“姜穗,打住你脑子里那些污秽不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