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在前世,高中便缀学的向明能从一个酒店厨房打杂工变成一个五星级酒店都抢着要的大厨,足以说明向明真不只是会炒炒菜而已。
所以这些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实际上摸着肚子偷偷咽着口水的贵人们,心里的想法早已经被向明给看破了:不就是想来吃顿饭嘛。
至于为何以如此姿态走进溢香楼,向明猜想是不是因为当初砸溢香楼时高喊了一声“我再来溢香楼吃饭就是小狗”之类的壮阔誓言,然后现在才不好意思回来品尝美食。
在向明眼中,这些身家不俗的贵人们多都是一些喜好面子的人。
既然知道了这些人不是来砸场子,只是找个由头来吃饭,那就一切好办。
美食美酒伺候便是,反正这些人兜里银钱多得很。
正好向明发现来溢香楼消费的也没有什么穷苦百姓,多是些银钱颇多的商贾才子甚至是官差,便把原本心目中的菜价再提上一提。赚多点钱,毕竟自己许诺过下个月要给那些被张鸣四克扣过月钱的杂役们补上这笔损失。
向明对方顺和魏小义使了使眼色,便高声道:“既然咱们说好了,那就请贵人们点菜!若是让贵人们失望,小子……与溢香楼所有人给各位磕头!”
众人一听,哟,若是好吃只需付钱结账就行,若是不好吃不用结账还能平白得十五两银子加三个响头,有牌面啊,便纷纷高声应好。
一旁的小二杂役们听得嘴角抽抽,这掌柜打个赌还不忘拉他们下水。
就连红娟眼皮都抖了几下,捏了捏小桃子的脸颊,“这掌柜心眼儿真坏,打个赌还得拉着大伙下水。”
是啊,这个人真讨厌呢。
小桃子咯咯咯的笑。
向明走到柜台处,眼睛里有着狡黠一闪而过,笑眯眯的小声道:“红娟婶婶,原来定好的菜价我要改上一改。”
红娟听了问道:“改多少?”
向明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红娟皱眉道:“突然改这么多,这些贵人到时候不肯买帐怎么办?”
向明笑道:“婶婶你就放心吧,这些贵人必定会买帐的。”
红娟虽然将信将疑,但毕竟是掌柜要求,所以还是在菜品单子上改了价格。
向明转头回厨房。
要开始战斗了。
……
在向明回到厨房后。
方顺和魏小义拿过已经修改好的菜单子给这些客人们点菜。
钱胖子瞟了一眼菜价,皱了皱眉,哼道:“希望那小子的菜配得上这银子。”
看起来与钱胖子不对头的张竹竿竟是与钱胖子坐在一桌,他语气带着讥讽,说道:“怎么,钱胖子你嫌菜贵啊?那这次饭菜钱我一个人付了便是。”
钱胖子瞪着眼,“姓张的老子发现你今天莫名欠揍!是不是欠收拾?”
张竹竿冷笑道:“怕你不成?”
一旁拿着菜单子的方顺小心翼翼陪着笑,“客人,可以点单了么……”
还是与他们同桌的一位老人开口劝阻了下来,“钱兴财,张大有,你们两个是来吃饭还是来吵架的?”
这明明是对头的一胖一瘦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吃饭的。”
发现竟与对方说出同样话语,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别过头很傲娇的哼了一声。
那老人也不再理这两个看起来深仇大恨实则感情深厚的活宝,从方顺手里拿过菜单子,看着菜单子上面确实有些贵的离谱的菜品,开始点菜,语气平淡,“酱香烤鸡两只,油滑鸭一份,酱香鸡杂鸭杂各来一份,再上两壶桃花酿。”
方顺恭笑着建议道:“贵人不再点一份时蔬解解油腻?”
老人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再加一份时蔬。”
方顺笑意愈深,眼睛都快眯起来了,这位老人点的菜真的不算便宜!一共七两银子!
要知道清水街口碑最好但是也最贵的青楼凤鸣院一顿寻常花酒都要十两银子,而现在溢香楼贵人点的一桌子菜都快赶的上那号称“销金窟”的凤鸣楼了!
在溢香楼干了这么多年的方顺,第一次见到在前堂点菜能超过二两银子的。
原本来溢香楼吃饭的客人就算是包了酒楼最贵的摘星阁厢房,加上好酒好菜也不过才十二两银子!
按照这样下去,溢香楼赚得比以往要多得太多了!看来掌柜说要将被克扣的月钱给他们补上也不是空头白话。
想到这里,原本对向明欠了三两银子而怨念颇深的方顺,也不禁对那个笑眯眯的年轻人有些敬服了。
其他客人看了这张价格变动得有些离谱的菜单子,虽有些皱眉,但是依旧还是点了菜。
只是让红娟他们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竟然还有客人陆陆续续进到溢香楼。
人还不少!
来的客人里其中有不少是紧盯着那挂在前堂的三副上联的,嘴里赞叹声不断,就站在那儿看上联迟迟不肯落座,让原本只是有些小吵的前堂变得沸沸扬扬,点菜声赞叹声议论声,声声震耳。
甚至有的客人连家眷都带了过来。
前堂位置眼看就要坐不下了。
由于前堂人实在太多又太过嘈杂,所以开始有人询问楼上厢房能不能开。
红娟硬着头皮回答这些客人,借口说是溢香楼刚重新开业,上面厢房脏乱不已,还未打扫完毕,不想脏了客人的胃口。
那些客人虽然不满,但是也只能放弃。
到后来客人越来越多,菜还没上来呢,前堂就已经坐满了。
那些没有座位的客人再次向红娟订置厢房,只是语气再没有那么客气了。
“你们溢香楼是不是不想开了?怎么连订置间厢房都推三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