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无分文，向明内心也没有丝毫惊慌。

稳如老狗。

从一个文明世界重生到这边的古代世界，向明心里总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只过了小半个时辰，小二便将向明点的酒菜端上了桌。

秘制烤鸡、万凤朝拜、小白菜一碟、五年份女儿红一壶。

向明拿起筷子。

秘制烤鸡已经片好在盘内，鸡肉片的大小不一，只差一点可以算得上“支离破碎”，而且没有经过摆盘，且不说味道如何，就卖相而言，丝毫提不起下嘴的欲望，向明只好把筷子伸向另一道。

万凤朝拜这道菜更加离谱，四只卤鸡头对半斩开，围着中心半只卤蛋摆成一圈，这哪算正菜，这拿到大街上是个人都能做好吧，那再下一道。

时蔬也煮的有些软黄，向明夹了一根放入嘴中，可以说“入口即化”，完全没有保留小白菜的那种鲜脆感，煮过头了。

而且这生菜调味极其不好，咸得很。

唯一还算好的是那一壶女儿红，向明“滋溜”的喝了一小口，口感醇美，舌齿留香。

小二躬身笑道：“公子慢用，小的在门外等候，若有吩咐，随喊随到。”

向明放下筷子，摇头道：“不用了，把你家掌柜叫过来吧。”

果然，这些三流厨子留在酒楼里就是祸害，这三两银子的巨款小费怕是要莫得了。

小二苦着脸道：“公子可是对这些菜不满意？”

向明笑着点头，“确实很不满意，因为我以前…”

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不关你事，你把掌柜叫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小二只好应是退下，心中却有些为难，如今那张鸣四已自身不保，找他又有何用？只怕待会来的不是掌柜，而是顾小姐。

小二下到三楼一间门牌写着“静思阁”的厢房，房门外有位穿着像是役从的高壮中年男人守着。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道：“有何事？”

小二低身笑道：“麻烦爷去给东家通报一声，四楼厢房有客人想见掌柜，说是有事相商。”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小二，转身开门进厢房。

不一会儿仍然低着头在门外等候的小二看到一双小巧的绣花鞋。

小二仍旧低着身，不敢抬头看那双绣花鞋的主人一眼。

只听见一声柔美嗓音说道：“带路。”

小二转身带路。

看来张鸣四已经完了，只是不知道会换谁来接管这座生意冷清的酒楼。

一路上这位在金麟城有着外号“楚楚可怜”的顾可怜一语不发，没有向小二问那客人的身份。

小二来到摘星阁，刚想敲门，却被那中年男人阻止。

中年男人说道：“你先下去。”

小二只好退身下楼。

顾可怜敲了敲门，还未言语，里面便传来一声“请进”。

顾可怜与中年男人对视一眼，然后推门而入。

一身白袍的向明悠悠喝着小酒。

顾可怜微微皱了皱好看的黛眉，轻声问道：“请问公子有何事相商？”

向明看着这位俏丽脱俗的顾家大小姐，眼神清澈，笑道：“请姑娘先坐下，站着可不好说话。”

顾可怜见这个年轻男子眼神不似以往那种好色之徒，只好坐下。

蓦然间，顾可怜有种进了圈套的错觉。

向明轻声问道：“据我所知，溢香楼现在入不敷出，濒临破败，是也不是？”

顾可怜那天生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眉眼渐渐转冷，“公子你问这个有何目的？”

向明开门见山道：“对溢香楼的内情，我清清楚楚，相信醉宵楼那边对此更是了若指掌，如果我说我能让溢香楼起死回生，姑娘你信也不信？”

顾可怜眉眼依旧冷色。

那跟随顾可怜进门的中年役从已经转身把房门关上。

向明更加“坦然”道：“我亦不是某些对顾家心怀不轨的人所派，若是姑娘你不信，可以派人去木子巷打听一下，我只是某个破落酒馆的一个小小掌柜。”

顾可怜冷声问道：“那你一个小小掌柜凭什么能救我溢香楼？”

向明脸色平静道：“凭我是这个天下最厉害的厨子。”

旁边的中年男人冷笑出声，“真是狂妄。”

顾可怜也觉得此人狂妄，即便伴云城皇宫里面的御厨都不敢自称厨艺天下第一，你一个看起来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年轻人如何敢口出狂言？

顾可怜轻声说道：“且不管你是不是天下最厉害的厨子，既然你知道溢香楼的情况，那么你也应该知道目前溢香楼已经不是说换厨子或者把厨子找回来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向明脸色依旧平静，说道：“我愿签下死契，将溢香楼交与我打理，半月之内，若是溢香楼不复以往，我愿世世代代在顾家为奴为仆，如何？”

顾可怜与中年男人有些惊讶。

顾可怜眉眼间的冷色终于消失，恢复了以往那般楚楚可怜的意味，问道：“奴家实在不明白，顾家与公子毫无交情，为何公子如此执意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