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被害的少女(1 / 2)我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首页

初夏的夜晚,窗户外面传来阵阵虫鸣声。教室里却安静一片,学生们都在上晚自习,我坐在讲台前写明天的讲义,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八点了,再有一个小时,就该下课了,然后去操场跑两圈,回去冲个澡,再美美地睡一觉。

我这样想着,正要喝一口水,忽然听到底下一声,“老师。”

抬起头,我认出是那个坐在窗户边上的女生,叫辛雅。

“什么事?”我问。

辛雅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一脚踩上了凳子。此时窗边只到她的小腿位置,窗户因为夏季而开着,透着凉凉的风。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时,忽然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下去。

这是六楼!

2

第二天上午,我见到了从医院回来的陈杨。他脸色很差,眼睛底下有黑色的乌影。

“辛雅怎么样?”我问。

昨天晚上我赶下楼时,辛雅已经毫无知觉,在等待救护车来的路上,许多老师都闻讯赶来,最后是陈杨决定跟到医院去,查看辛雅的抢救情况。

他是辛雅班级的数学老师,我则是班主任,教语文。

陈杨朝我摇了摇头,说,“没能救回来。”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一件事。”陈杨又开口,“辛雅怀孕了,才一个多月,胎儿也死了。”

“怀孕?”我惊讶地张了张嘴,“可我从来没听说她谈过恋爱啊。”

印象里辛雅是个挺内向的女孩,话不多,而且有些软弱,常常受班里男生的欺负。怀孕?这样两个字按在她身上,我的确有些吃惊。

陈杨问我,“给她父母打电话了吗?”

“打了。”我说,“正在赶来的路上,估计今天中午到。先去医院,然后再来学校。”

“真可怜。”陈杨说,“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我说,“也许问问她父母,能知道孩子父亲的消息。”

陈杨“嗯”了一声,“兴许这就是她跳楼的原因,那个畜生不肯负责。”

“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人家是你情我愿。”

“这可未必。”

我见他神色疲惫,估计是一夜没睡,便说,“今天先别上课了吧,回去睡一觉,我帮你向主任请假。”

陈杨没有拒绝,“好,帮我请半天假就行,下午我来上课。”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办公室。

3

见到辛雅父母后,我才能理解为什么她平时那么沉默软弱。这的确是一对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的家长,他们木讷老实的农民形象,让我只能用最平实通俗的语言来安慰他们。

送他们离开时,按照学校的意思塞给他们一笔钱,不算少,但如果他们闹起来,绝对能拿到比这更多的钱。但他们没有闹,只是沉默地收走辛雅的遗物,对于那笔钱也是沉默的收下了,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斯人已逝,纠缠再多也无益了。

我问过他们辛雅近日有没有谈恋爱的事,他们都说不知道,女儿在外读书,和他们的交流并不多。

我只好放弃,目送他们朴素的背影逐渐走远。

4

这一节是我的课。我在黑板上板书,听到身后底下有一阵越来越大的说话声,简直是全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转过身,我直瞪向坐在最后一排的李岩。这人是班里有名的差生,不仅成绩倒数,品行也是极为恶劣,一直是老师们头痛的学生。

我记得过去他在我面前一向不敢放肆,毕竟我是班主任,十多年的教书经验让我在治这种问题学生方面十分有办法。可是最近,对,就在是辛雅跳楼过后,她怀孕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给这个班级带来无法消除的躁乱,而李岩似乎就越来越肆无忌惮,正像眼下,明知道我在看他,却仍然说的起劲。

我气急败坏,厉声说了一句,“李岩,下课后跟我来一趟。”

班里开始有窃窃的笑声,当事人却仍然吊儿郎当的,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下课后,他乖乖地跟来了,但是对于这种被老师“请喝茶”的行为,他也是经验丰富,敷衍地一阵“知道了”过后,在听到一声无力地“回去吧”,就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我把手插进薄薄的裤子口袋里,望着他的背影,极为烦恼地叹了一声。

5

晚上,从田径场跑完步回来。我大汗淋漓地回到教室寝室,掏出钥匙开门时,正看到陈杨从隔壁的门里出来,他手里拎着一只水瓶,估计是去打热水的。

我们打了个招呼。我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到一声“啪”,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扭头看去,看到一只黑色的皮夹慢慢滑到了我跟前。

地面是大理石的,实在太滑了。

皮夹在我面前是摊开的,我在陈杨的手伸过来之前,捡起来了它。将它合上,递到他面前,“你的钱包。”

陈杨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声“谢谢”。他的另一手里握着打水需要的水卡,估计是掏这东西时,把皮夹不小心带出来了。

我点点头,转身推门进去。进到屋里,我才敢露出刚才拼命掩饰的惊讶表情,没看错的话,陈杨皮夹里夹着的照片,的确是两个人的合照,那上面的人是——

他与辛雅!

6

快到午休时间了,作为教师,也是与学生共用一个食堂的。我一向习惯在办公室里待到吃饭的高峰期过后,才去食堂,避免拥挤。

批改了一会作业后,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起身,忽然间门口走进来两个女生,正是班里的李雪和张丽丽。

她们径直朝我走来,张丽丽率先说,“老师,田径场的厕所里有血。”

“啊?”我张了张嘴,心里却想这算什么事,为难地开口,“是不是你们女生那个……”

“不是,”李雪摇了摇头,“我们没看到有卫生巾。”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她们一副非常担惊受怕的表情,还是开口,“那我跟你们去看看吧。”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引我去了田径场。

田径场的厕所是早就废弃的,非常脏乱,听说里面的水箱已经坏了,污物无法及时冲掉,因此味道也很霸气。尽管我在这夜跑无数回,但从没有一次踏进过这里,宁愿憋到寝室里解决。

估计这两个女孩也是临时闹肚子吧。

她们带头走进了左边的厕所门里,我欲言又止,但还是跟了进去。在避开里面无数垃圾后,她们停在了一个已经没有门的隔间前,指着里面说,“老师,就是这里。”

我看过去,只见里面的马桶盖上,地面上,都或多或少有些红色的血渍,量不多,仔细一看,全都凝固了。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这幅画面的确有些诡异。

“这样,”我斟酌着最合适的解决办法,“我回去跟校领导反映一下,看他们怎么处理,如果叫警察的话,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们录口供。”

两个女孩明显有些吓到,张丽丽说,“老师,这么严重吗?”

我点点头,“说不定就是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