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衣物四散零落,姜朝歌洁白的臂膀自被中伸出,她正安然睡在时夕弦的臂弯里。
忽然听到响动,姜朝歌揉着朦胧的睡眼,拥被坐起,随即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你们是何人?竟敢擅自闯入督军府,莫非是不要命了?”
闯入屋内的金甲男子明显一愣,他一路循着血迹追踪至此,不过中途跟丢了一会儿,时夕弦怎会和一女子在床榻之上?
他不敢轻举妄动,想要确认时夕弦是否中毒后,再做打算。
可姜朝歌坐起的身子恰好挡住了时夕弦的脸,他看不真切,亦不敢草率行事。
于是,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试探地说道:“百里景煜拜见督统大人,深夜叨扰,多有得罪!定国侯府适才有贼人潜入,此人打伤侯府侍卫,又盗走财物后潜逃。末将奉侯爷之命追捕,一路追至大人府邸,见他进入这间柴房……不想竟是大人在此,搅扰大人雅兴,还望大人恕罪。”
姜朝歌猛的身子一颤,这金甲男子居然是晋北赫赫有名的少年大将军。
一个是嚣张跋扈的权臣,一个是屡立战功的将军,她这小柴房今晚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血霉,将这两个搅动风云的大人物给招来了,真是作孽!
姜朝歌定了定神,言道:“大人与我嬉戏有些疲惫,现正在歇息。将军也瞧见了,此处并无将军口中所言之贼人,奴婢如今衣裳不整,多有不便,还请将军移步。”
姜朝歌面色沉稳,心中却焦急万分,另一只手在被中狠狠的掐着时夕弦,暗自恼怒,不是已经服下解药了吗?怎还不见醒转!你倒是快给我醒啊!
百里景煜见时夕弦迟迟没有动静,当即迈开步子,朝床边走来:“我见大人不语,莫不是病了?正巧末将略通医术,这就为大人诊脉。”
只要上前确认毒性和剑伤,时夕弦的罪责,便可定论。
姜朝歌看着逐渐靠近的百里景煜,紧张得手心冒汗,必须想个办法,方可保自己首级无虞。
她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女子的矜持,指着百里景煜破口大骂:“你这有眼无珠的狗男人,我与大人方才云雨初歇,未着寸缕,你竟要掀老娘的被子,究竟是何居心?”
百里景煜顿时停住脚步,他有些犹疑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可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百里景煜再次迈开步子:“贼子武功高强,末将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危。”
完了,完了。
就在姜朝歌以为今夜必死无疑之时,一道轻佻傲慢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将军最好想清楚,你今日若是掀了这被子仍一无所获,本督即刻让你人头落地!”
原来是时夕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他大半个胸膛自被子里露出,慵懒的靠在床头,一双长眸满是戏谑的看着百里景煜。
呼~
姜朝歌如释重负,瞬间瘫倒在床上,方才的阵势,着实吓人。
时夕弦将她揽入怀中,从被中伸出被姜朝歌掐得青紫的手臂,似笑非笑道:“小妖精,你倒挺会伺候人。”
姜朝歌干笑两声,轻轻揉捏着被掐之处,娇嗔道:“大人为何现在才醒,奴家都说了你是劳累过度才睡着的,他却不信,定要掀奴家的被子。你看看他,如此欺辱奴家,败坏奴家的清誉,你也不为奴家说句话。”
“乖。”时夕弦拍了拍姜朝歌的脑袋以示安慰,“小美人莫怕,他若敢看你的身子,本督定让他整个侯府和将军府为你的清誉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