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周末,佳毅又和往常一样早早起了床,但又和往常不一样,因为他的心里惦念着一个人,那个声音如这个初夏欢悦的鸟鸣般的姑娘。
“早安。”佳毅的第一件事是问候。为了不打扰小暖休息,春赞登上了。
“早。”姑娘回复。
“起床了吗?”
“还没有……”
“我这边天气很好,你那边呢?”
“阴天,下雨。表情难过”
“没事的,我拍点阳光灿烂的照片发给你……”
……
佳毅简单吃了点面包,便出了门。
春末夏初,明艳的六月,不冷不热,不燥不湿,草木繁盛,鸟儿欢唱,阳光比四月更有了几分力度,正如心头那燃起的热望。
佳毅坐上公交车,从住处到市区,再到城郊,足足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他的目的地紫霞山。平日里,佳毅顶多到附近的小公园走走散散心,今天却为搏人一笑,跑到这大老远的地方。
大家都说这里爬山拍照是个好去处。果真不错。
这座山虽然不高,但小巧秀丽,满眼望去一片碧绿。沿着木栏石阶步道往里走,到处能嗅到新鲜的花木气息,嫩叶舒展的亭亭秀木,交相掩映,形成一条静谧优雅的曲径。
佳毅为了多存点照片,提前清了内存。他极其认真地欣赏着一草一木,一桥一廊,一花一鸟,可是,总觉得拍出的照片像摸了一层灰,拍不出这微风拂动的碧窈,柔光映照的明媚。不免有些黯然伤神。
他在落满了松针的松树下,捡了两个松球,这落完了种子的松球,像雕刻的花朵,低调而优雅地躺在地上。他想起自己家后山有一大片的松林,四季常绿。
不过,每一个松针也是有它的寿命的,一年四季,新旧更替,才让整个树冠保持绿色。而那些悄然落下的枯黄的松针会将地面铺上一层厚厚软软的被子……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正在出神之计,春赞打来了电话。
“佳毅,在那儿啊?”
“我出来了,在紫霞山爬山呢!”
“嘿呦,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
“这么好的天,爬个山不让啊!来来来,一起爬,我等你。”
“不了,太远了,我是折腾不动。”春赞说,“我是想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儿,说呗!”
“病也治好了,我电子厂的辞职交接已经办好了,我打算明后天就回家。我奶奶春天是挺过来了,可是最近又不好了,我得回去看看她。”
“嗯,这是正事儿,应该的。”
“嗯,晚上吃饭啊,我不多说了,还得去医院看看大叔。”
“中,你先去,见面再聊。”
佳毅走走停停,时而凭栏远望,时而低头玩赏。经过了严冬酷暑,风霜雨雪,仍会迎来万物勃勃,生意盎然。希望笼罩在大叔一家的阴霾,早早散去,迎来暖风和煦,阖家欢……
前来赏景的还有很多人,抑或是卿卿我我的情侣,抑或带着孩童的小夫妻,抑或携手相伴的老头老太,像佳毅这般孑然一身的,几乎没有。
意兴阑珊,佳毅准备下山。
“帅哥,能帮我们拍个照吗?”迎面走来一对小夫妻,男子手里还拉着一个正卖力往上登的约莫两岁多的男娃娃,“嘿呦,嘿呦”地发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