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宁说:“对,他是我的舍友之一,之前也有舞台和我分在一组。”
姥爷感叹说:“孩子都是好孩子啊,挺有礼貌,也很有教养。”
顾夜宁:“……”
他今天无语的时候有些多,但考虑到谢逅在长辈面前姑且还算是讲文明懂礼貌,自己说他“平时不是这样的”的坏话好像不太合适,所以只是应了一声,含糊地说:“是挺不错的。”
两森晚整理个人回到原本的长椅上重新坐下。
他注意到卫南星出现了,和他的妈妈往更远些的地方走了过去。卫南星扭头恰好看过来的时候,顾夜宁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但还是冲他挥了挥手。
他对对方妈妈的性格稍微有些了解,还是忍不住担心,往那个方向又看了两眼。
姥爷拍了一下顾夜宁的肩膀,顾夜宁收回了视线,暂时不去关心卫南星的问题。姥爷吃香肠喝水,他借口保持体重,在旁边看着姥爷吃完了东西,胃口还算不错。
“姥爷。”
姥爷应了一声,他又喝了一口茶,眼睛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这次决赛没有进出道组。”
姥爷这次收回了目光,看向顾夜宁:“你不是次次都是第一吗?”
顾夜宁哽了一下:“……我是说假如。”
姥爷说:“那也没什么,咱又不是没有其他退路。你读书还行,在舞台上表演的据说也挺好看的,那干什么不成?”
“那万一我是在那种,被万人唾弃,到处都有人骂我的情况下,还没进出道组呢?”
姥爷乐了:“你在这儿跟我图穷匕见呢啊?”
虽然不知道顾夜宁为什么要给出这样的假设,但是姥爷还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你如果没做错什么,那被人骂了也就骂了,咱们也没办法——被人说也是因为那些人看不见真实的你,我和你姥姥一起过了大半辈子,我还有时候弄不清她呢。”
“枕边人都是这样,更何况外人。”姥爷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顾夜宁的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咱就直接回家,不听不看。”
一个小时后,亲人们乘坐节目组安排的大巴离开,练习生们重新回到练习室练习。
顾夜宁经过隔壁练习室的时候往里看了两眼,没看见卫南星。他问谢逅:“卫南星还没回来吗?”
他印象里看见卫南星先他一步回来。
谢逅说:“怎么,还要我帮你监督他啊?你给我钱吗?”
顾夜宁:“我姥爷刚才夸你有教养懂礼貌。”
谢逅:“……卫南星刚才回来了一下,然后说自己要先出去,让我们先练习。”
拿捏完谢逅之后顾夜宁离开练习室,他还有点不放心,又沿着走廊走了一圈,到楼下一层的洗手间,才发现卫南星居然在。对方就站在洗手间的梳洗池旁边,正看着面前的镜子发呆,顾夜宁一时拿不准要不要进去和他打招呼,卫南星已经从镜子里看到了他。
“你在这里啊?”
顾夜宁佯装无事地走过去,一眼看见了卫南星脸上的表情。
卫南星是惯常疏冷淡漠的一个人,虽然从外表看套着一层温润平静的壳子,但内里实在算不上多么多愁善感,顾夜宁印象里,自己第一次知道mbti这个东西,还是和卫南星一起,那时候两个人测试的结果——顾夜宁算不上特别,但是卫南星是真的t。
但现在这个惯常理智占据头脑,感情类的东西比例极小的人,眼眶红得很明显,明显是掉过眼泪的状态。
“怎么了?”顾夜宁吓了一跳。
卫南星不说话。
“怎么了?”顾夜宁又问了一遍。
卫南星张了张嘴,话一出口声音居然微微带颤:“……没事。”
顾夜宁往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谨慎地猜测:“是不是阿姨说了什么?”
“没有……只是,和我妈妈有些不太愉快。”卫南星说。
这种“不愉快”都让卫南星眼睛红了,到底是要有多么严重。顾夜宁追问说:“到底怎么了?”
卫南星说:“其实我和我妈交流,很难有特别顺利愉快的时候,这一次只不过稍微严重一点而已,她觉得我现在的位次让她‘抬不起头’来。”
顾夜宁瞪大了眼睛。
卫南星说:“本来参加这个节目,我妈妈就是不喜欢不允许的,现在位次有点危险,她和我公司的人聊了几次,挺着急的。”
顾夜宁记得卫南星当初和公司那边打完电话之后回来没多久,就因为植物神经紊乱的问题被送去了医院。
顾夜宁暗地里猜测过是不是巅峰造星和卫南星说了什么,但不敢直接问对方,现在卫南星这么委婉地一说,顾夜宁就明白了。
“加上这次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的,居然联系上了我爸爸——好像是因为当初签约公司的时候需要留亲人的联系方式,以免出现需要紧急联络的情况,所以我还留了我爸的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