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两百名练习生的缘故,在其他组成员表演的时候,他们统一被分配进表演现场后台的一间大型会议厅里。会议厅的座椅是阶梯式的递进,正前方的大屏幕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每个人的表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别人脸上卡没卡粉我都看得出来。”贺天心小声嘀咕。
练习生们按照分组落座。因为配置森晚整理好,选手们大多人气高、名声响的缘故,《爱盲ab两组的登台时间,和《念旧城市ab组的出场很晚,也因此,在其他组登台表演的时候,几乎没人能够完全放松下来观看别人的舞台。
紧张的情绪始终笼罩在周围。
趁着还没正式开拍,顾夜宁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衬衫胸侧和袖边的褶裥。
身上的衬衫完全是纯白的,幸亏质量不错,不至于因为颜色的缘故轻易走光,但他彩排的时候也意识到,在舞台灯光下,一旦迎着光还是能够将内里的身体线条看得一清二楚。但如果在衬衫里穿上打底,这种单薄衬衫的设定又会变了味儿,让舞台不够完美。更别提表演的时候,一旦身上的衬衫被汗水打湿,内里的衣服就会了了可见。
扫兴至极。
贺天心,以及作为c位有短款外搭的管风弦并没有这个苦恼。在和组内其他人聊了聊这个话题后,艾美食尚的霍弋给他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建议。
“乳贴。”
霍弋甚至因为知道顾夜宁来不及购买,把自己的装备送了他一份。
顾夜宁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贴在胸口的新装备。内里的黏性挺大,蹭着肌肤有些不舒服,他第一次贴这个,好奇有,更多的是羞涩,但具体羞涩什么又说不清。
他反复触摸的模样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你干什么呢?”贺天心像是鼻子灵敏的小狗,迅速凑过来,目光从顾夜宁的手指一路看到他的胸口,“衬衫穿着不舒服吗?”
“没有。”顾夜宁含糊地说,不想提这个话题。
出于莫名的羞涩,他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贴乳贴,都是背着其他换衣服的练习生们的,只有霍弋知情,而现在霍弋和他有点距离,正手舞足蹈地和旁边的人聊天。
“真没有?你不会是过敏吧?”贺天心又问。
“真没有。”
贺天心半信半疑,但也没有追问。顾夜宁趁他收回目光,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一面镜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妆容。
《爱盲的基调是孤独悲伤的,也因此他们的妆容和其他激烈舞蹈的小组相比淡了许多。
一公的化妆师换了人,水平比之前的主题曲高出不少,他的底妆和脸部的阴影高光打得都很细致,眼影并不算浓,反而更多地强调了下眼睑,但并没有给他们化最近流行的醉酒妆和眼下腮红。
这种妆容在日常看依旧稍浓,但一旦打光,可以说淡似无的程度,脸嘴唇上的口红,都因为要符合歌曲氛围和表演形式,只薄薄一层裸色。
唯一的装饰,是顾夜宁右眼眼下的一滴泪珠形状的贴纸,他侧了侧脸,那点装饰熠熠发亮。
和决赛夜自己的眼下装饰,微妙地重叠了。
顾夜宁放下镜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本身的容貌艳丽偏浓,这样素淡的妆容于他而言不是坏事,至少他本人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他刚刚将镜子收好,后肩被人轻轻一拍,还没来得及转身,听见霍弋快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夜宁,怎么样?戴我这个乳贴还适应吗?”
顾夜宁:“……”
偌大的空间人声嘈杂,但他周围一圈则莫名的一静。
附近的练习生们,都目光微妙地看了过来,目光从霍弋,逐渐移动到顾夜宁,最后落在他胸口位置,上下游曳。
顾夜宁只觉得“轰”的一声,血液从脚底板一路冲上太阳穴,顷刻间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脸肯定红了,明明穿着过于单薄的衬衫,但在开着暖气的大房间里,他浑身热烘烘的,甚至微微冒出了汗。
“还,还不错,挺好,挺好的。”他结结巴巴地说,因为莫名其妙的害臊,嗓子都哑了。明明大家都是男人,换衣服的时候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被霍弋这么在大庭广众下一说,好像有种古怪的,某些隐私被宣扬出去了的意味。
但这隐私又算不上什么大事,练习生们大多是连“腋下管理”和“腿毛管理”都会拿出来议论的更别提“乳贴”。
他脸红得很妙,不是面红脖子粗的类型,加上脸上还有妆容加持,于是从皮肤内里,透出一点点鲜美的,微微的血色,这点血色像是少女脸上的胭脂,细腻柔和,耳根则微微泛着粉。
霍弋被他这模样弄得一怔,后知后觉跟着一起感到了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