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白蛇施施然而动,顺着墙角缝隙跟着沈夫人出去,不多时带回一个坏消息:“你爹说你贼心不死,罚你再面壁一个月。”
沈木鱼:“……”
白蛇,“但是我好像听见你爹正打算带靖王逛逛沈府。”
沈木鱼暗淡下去的圆眼再次亮了起来。
“我有办法了小白!”
——
“王爷这边请。”
沈阳愈脸上含笑,亲自带路。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穿着一袭深紫色蟒袍,缀满玉的腰带扣在腰间,身姿颀长而挺拔,英俊硬朗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一双上挑的丹凤眼贵气逼人,鼻梁高挺,只是生了一双颜色寡淡的薄唇,平添了几分难以接近的冷漠。
沈阳愈拱了拱手:“犬子少不更事,之前多有冒犯,还请王爷不要和他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靖王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十七岁的孩子,沈大人的家风确实高洁。”
沈阳愈:“……”
在寻常百姓家,十七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沈阳愈怎么听不出来靖王是在嘲讽自己。
但这件事情确实是沈木鱼有错在先,他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儿子,被嘲讽也是活该的。
沈阳愈讪讪一笑,心里叹了口气,这靖王殿下,可不是好糊弄的啊。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是下官管教不严。”沈阳愈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觉的后退半步,“那混账已经叫我禁足面壁了,王爷大可放心,他要是再来打扰王爷,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靖王短促的哼笑了一声,低沉的声线磁性浑厚,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低鸣:“是吗?”
沈阳愈一顿,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便听见一个清朗的少年音高声喊道:“小心!”
沈阳愈看着本该在祠堂受罚的沈木鱼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锦衣华服,打扮的花枝招展,捋起袖子朝他们二人扑了过来。
沈阳愈脑袋又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沈木鱼在脑海中用脑电波给白蛇传达了信号,只见他扑过来的那一刹那,一条足有两根手指粗细,一节黑一节白的蛇偷偷攀上了树梢,张开了猩红的嘴,对准了靖王的脖颈。
然而,不等沈木鱼冲到靖王面前英雄救美把那条黑白相见的蛇捉拿归案,男人脸色一凛,竟徒手掐住了蛇的七寸。
动作快的只闪过一道紫色袖子的残影。
沈木鱼急急刹车:“!!!”啊啊啊啊!
白涂绷直了蛇身:“!!!”啊啊啊啊!
沈阳愈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差点背过去。
这蛇看着虽然无毒,但靖王在沈府被蛇咬,只怕他的地位要不保。
沈府哪来的水蛇!
“来人!”沈阳愈急促的开口,想叫下人把这条大胆的蛇带下去处以极刑,沈木鱼接收到小白的求救信号,更高声道:“放着我来!”
沈木鱼不敢去看他爹的神色,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一点一点挪着靠近靖王。
靖王冷下脸,甩了甩手里那条僵直装死的蛇,扯了扯嘴角,嗓音冷冽,“中书令的家风,果真让本王大开眼界。”
沈阳愈:“……”
他不是他没有他不知情!
沈阳愈幽怨的把目光投给了自己的大孝子,沈木鱼顿时如芒在背。
蛇的反应速度是人的五倍。叉叉。
沈木鱼像上课吃东西被抓包的小学生,直挺挺的站着扣手指。
脑海响起白涂“我快要被他掐死了”的嚎叫,他心虚的抿了抿唇,抿出了一个笑容,“王爷身姿卓越,行动敏捷,真厉害,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说着,把手伸向了蛇尾。
没拽动。
白涂在他脑海中咆哮:痛痛痛!我再也不要帮你了!
靖王嗤笑了一声,“交给你再纵蛇袭击本王一次?”
沈木鱼:“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靖王:“嗯,偷袭本王的好朋友。”
沈木鱼:“……”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原著摄政王有这么毒舌吗?!
沈木鱼蓦然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狭长凤眸,裹挟着些许没有掩藏好的杀意。
或许是他根本不想掩饰,也不需要掩饰。
沈木鱼头皮发麻,终于对那个万人之上玩权弄术的摄政王有了一个深刻清晰的认知。
他是真的会毫无理由的杀了自己!
白涂可怜巴巴的看向他,尾巴一甩一甩,像是濒死之时下意识发出的求救信号。
沈木鱼陡然清醒,掷地有声:“你放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