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杀”字落下, 听命于萧衍的玄甲锐士手持散发着寒冷的长矛齐齐地上前一步,步伐整齐到这仿佛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只听命于摄政王的器物,将令行禁止做到了极致。
这场面太过骇人, 摄政王身上杀气太重,匆忙从外面赶来的考官们看到这一幕嗓子里竟然发不出丝毫声音, 而摄政王锐利的目光则是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竟然让他们无法动弹半分。
此刻, 他们脑海重只有一个声音, 完了!他们的仕途完了!
被玄甲锐士团团围住的世家子弟宛如惊弓之鸟, 他们真的害怕萧衍回下令杀了他们。之前的那句话是警告,如果萧衍敢说“就地格杀”,他们毫不怀疑这群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精锐会在下一刻用长矛刺穿他们心脏。
就在所有人等着摄政王下一句话的时候, 站在一
旁的谢檀书开口道:“这些人妄图行刺陛下,全部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谢檀书心里清楚,将这群人全部杀了当然痛快, 可是也会造成朝局动荡, 不如将其抓在手心里,反过去威胁这些人身后的家族。杀鸡儆猴, 只需要卢任嘉一个就够了。
萧衍看了谢檀书一眼没有反驳, 考场上的官兵也闻言反应了过来, 迅速上前将这群世家子弟按压住。
跌坐在地的世家子们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是他们这次的行为也被谢檀书彻底定了性, 从向陛下进谏变成了意图行刺, 而摄政王射杀一个意图行刺陛下的领头人那再正常不过了。
站在最后面的姬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想不愧是谢檀书,短短几句话就定了性, 不仅能够让世家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个亏,还能让世家丝毫不敢问责于摄政王。
姬昭忍不住勾起嘴角,甚至连糊名制他们都无法反驳。
就在谢檀书处理这批闯进院子里的世家子时,萧衍随手将手中的强弓扔给了身后下属,转身走到了姬昭的跟前。
姬昭愣愣地看着高大的摄政王走到自己面前,在他才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低下头伸手为他重新系紧了斗篷的带子。刚才他出来得急,斗篷也只是随手一披,根本没有注意到没有系好,冷风往脖子里钻。
此刻,在场的官员皆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之前犹如厉鬼一般的摄政王收了身上的杀气,低着头仔细地为年岁尚幼的帝王系好斗篷带子。
萧衍在给姬昭系斗篷带子的时候垂着眸,一眼便看见了姬昭脚上趿拉着的鞋子,立刻便知道对方出门时一定很匆忙,连鞋子都没有好好穿,露在外面的脚不知道被冻得冰不冰?
“为何出门不穿好鞋子?”萧衍神情严肃,语气中充满责问,隐隐中似乎有些不悦。
姬昭闻言心中火气上升,他刚想说一句“要你管!”便看见萧衍蹲下了身子伸手握住了他的脚。
当萧衍手掌的温度透过足衣传达到姬昭的肌肤上,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的脚好冰,不过是站了一会儿冷得便如同冰块一样,第二个反应才是对方握住了自己的脚。
“你……你做什么?”姬昭又羞又怒道。
萧衍皱着眉头看向姬昭身后的福公公道:“这双鞋进了雨雪,冰了,不能再穿了,拿双新的来。”
话音落下,跟在福公公身后的小太监立刻递出可捂在怀里的新鞋。
于是,姬昭眼睁睁看着不可一世独断专行的萧楚之亲自给自己穿鞋。
“你……”姬昭惊得说不出来话,这是下人才做的事情。
一旁众人心中的震惊也不比姬昭少,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居然卑躬屈膝地给人穿鞋,即便对象是皇帝,那也是面上无光之事。甚至他们忍不住猜想,摄政王对小皇帝这般卑躬屈膝事为了让小皇帝更加信任于他,好让小皇帝听从他的话。
谢檀书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你待他越好,到时候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后便越不能割舍。
把鞋给姬昭穿上后,萧衍才道:“以后不许在危险的时候擅自出门。”
说完,萧衍便打横抱起了姬昭,用自己身后的大氅将姬昭紧紧裹住,姬昭靠在萧衍的怀中没有顶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衍看了一眼窝在自己怀中的少年,只觉好乖。随后,他看了一眼谢檀书道:“那么这里便交给皇后殿下处理了。”
说完,萧衍便抱着姬昭提步离去。
萧衍走后,谢檀书将闹事的人尽数下狱,在杀鸡儆猴的作用下,其余没来得及闹事的世家子弟纷纷安分了起来,对于小吏当着他们的面糊了他们的名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这样一来,这次参加科举的世家子弟便一下少了三分之二。
而那些寒门苦读出身的倒是对糊名接受良好,论出身他们根本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只有糊住名字只看才学,他们才有鱼跃龙门的可能。
一瞬间,众多寒门学子突然对那位传言中性格怪异喜怒无常的少年帝王充满了期待。
随着考场上的钟声敲响,所有考生需得立即离开考场,于是考场大门挤满了准备出考场的考生。这些考生经历了三天考试的摧残,大多数都不成人形,只有少部分还算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