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明显不是巧合的“巧合”,那就只能说是故意为之,也难怪……这么大一份福缘砸落在头上,那里能没有代价。
高大白净的老者虽然为宦者,却也是这个世间少有的强大武修,作为东胜州那座最大王朝之一的守夜人,自然是需要强大实力的。
不然,那座位于东胜州南边的那座皇宫的高檐还不被人踩踏的光秃了。
即便身在这小镇之中,受到些压制,要时刻注意不要越过圣贤撑起那片“天”的高度,神觉倒还是在的。
他从那少女的身上,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上前一步,将锦袍少年挡在自己身后,生怕自家这位小主子“自视甚高”,非要去体验一把江湖人,只得直白的说道:“殿下,这巷子之中的人,若是生死相向,您必然活不下来。到时候,咱家只怕是万死难辞。”
锦袍少年有些促狭道:“高爷爷,没有必要吧!说不定这人只是迷路了呢,要知道家里哪位先生可是说过,这个世间有一种人,天生没有方向感,好似被老天爷剥夺了认路的本领,因而被称作路痴。
再者,哪位姑娘是个眼盲之人,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好欺负这样一个弱女子吧!额,我忘记了……严格上来说,高爷爷您并不算一个男人。”
老人自称咱家,骨子里处处透着卑躬屈膝,尤其是以此为荣,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宫中老阉人,即便是锦袍少年如此说,他也是没有恼怒,反而带着笑容。
高大老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东胜州远离道家主脉,仙门百家除却少数之外和世俗王朝早就貌合神离,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实则是两看相厌。
不远处,“眼盲”少女好似有所察觉,左手正欲习惯性的握住剑柄,但这一次却握了个空,只好将翠绿竹杖捏的更紧了。
见老者还欲要开口,锦袍少年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就算是家乡那座小江湖,也都还讲些江湖道义,即便是有些三教九流,尽走一些歪门邪道,但那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家,想来不会生出一些杀人夺宝的粗鄙念头吧!”
老人犹自不肯松口,说道:“殿下的安全为重,咱家随殿下出来的时候,可是向陛下和娘娘拍着胸脯保证了殿下的安危的。”
对于他而言,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反正已经双手沾满鲜血,他不介意在背上一条性命。
锦袍少年仍旧坚持,“算了,算了,没有必要难为一个小姑娘。”
“放肆,尔敢。”
骤然怒喝在耳畔炸响,如舌绽春雷,高大老者一步滑过侧面,以手想护,后背轻轻倚靠,将锦袍少年严严实实的遮掩住。
手心顿时传来金戈响声。
原来有人以飞刀暗器,在锦袍少年欲要让路之时,投向锦袍少年的脑袋侧面。
踪迹鬼魅,力道极大却没有撕破空间的啸声,穿透力极强。
若是落到实处,少年整个脑袋……只怕是都没了。
高大老者将飞刀掷出,完全是凭靠的自身武修力量,却不是远处偷袭的刺客,而是眼前的“眼盲”少女。
剧烈的破空声,仿若刀剑切割石块。
“眼盲”少女没有丝毫犹豫,以竹杖为剑,横放在身前,挡住那柄飞刀。
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紧随其后的是老者全力的一拳,此刻变招已然来不及,而是歪过脑袋,恰好避过了这一拳。
拳风刚烈,直接掀翻了少女头上的斗笠,从而将真容显露出来。
招式未老,高大老者变直拳为横扫,拳头若是落下,则正好砸落在少女的脑袋上。
拳势转换有余,毫无凝滞。
少女只好舍弃竹杖,双手交叉背叠放置,侧放于左边耳朵处,护住自己的脑袋要害,呈现出最强的防御姿态,正好挡在拳路正前方。
五步之内,和一个武修以肉身争斗,无疑是一个极为愚蠢的做法,若非处在小镇之中,老者有所顾忌,只怕少女自然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