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怀里揣了三锭金子,又往顾钦烽怀里揣了两锭。想到日后有可能浪迹天涯,这些钱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薛万焘作别这座金山,携顾钦烽继续往前走,很快便来到了第八间密室。
这间密室与先前那几间迥然不同,其内部低矮局促,置身此处略感压抑。而且室中居然有八面墙壁,呈先天八卦之状,每面墙壁仅燃一盏长明灯。
灯火阑珊,凋零殆尽。昏暗处仍有一寸光晕,光亮处却是影影绰绰。
这里面既没有甲胄兵刃,也没有金银珠宝,只剩空荡荡的一片,令人不禁触景生悲。
薛万焘警惕的扫视一圈,忽而双眼发亮,只见前方那面墙上居然凿有一处壁龛。
他凑上前去查看,发现壁龛中立了两块木牌。牌上分别刻有一行小字,一曰「勾陈太阴功」,一曰「烈日纯阳功」,可木牌下却空无一物。
薛万焘反复端量这两行字,脑海中又浮现出今晚庄主运功时的神态。
心想:“烈日纯阳功......这「纯阳」二字说明此功乃至阳至刚之心法,与庄主的武功刚好契合,看来庄主修练的就是这门神功。不过奇怪......这两门神功明明藏在此处,为何会不翼而飞了?难道是被人盗走了?”
随即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一定是庄主将它们放在身边,以便时时温习。”
思量半晌后,薛万焘猛然想起一件大事,他记的临别前庄主曾说过「第八间密室,景门进.......」。
当时事出仓促,他脑袋里一片混沌,后来又几经波折,他早已把庄主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如今重新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三个字。
他急忙蹲下身子,问道:“烽儿,你还记不记得你爹最后说的那句话,他说景惊门进哪门出?”
顾钦烽怔怔地摇了摇头,他那会儿光顾着哭,全然没听清爹爹说了什么。
薛万焘瘫坐到地上,朝着自己的脑袋狠狠捶了两拳。他恨自己这颗榆木脑袋,更后悔没替二哥挡住那群小鬼。
如果换二哥进入密道,一定能记起庄主的话,也一定能带烽儿逃出生天。
可如今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况且大丈夫遇事当思应对之策,一味悔恨于事何补。
薛万焘举目四望,仔细观察起这间空旷的密室,这八面墙壁正合乾坤八门。他记得大哥曾讲过,八门中开、休、生为吉,死、惊、伤为凶,杜、景则为中平。
「生」门既是吉门,又含死里逃生之意,那出口多半就在生门。可如何推算出生门方位,这又是一桩难题。
薛万焘素来看不上这些奇门遁甲之术,他觉得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枯燥无味,平日里又派不上用场。
可他万万没想到,如今到了生死攸关之际,这些「无用之学」偏偏真有大用。
苦苦推算许久后,薛万焘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罢了!就算想破脑袋也没用,与其在这等死,还不如豪赌一把。”
他对顾钦烽道:“烽儿,你来选一扇门,咱爷俩的命就由老天爷决定!”
顾钦烽思索片刻,随后颤颤巍巍地伸出小手,指向右前方那扇石门。
薛万焘顺着顾钦烽的手指望去,那扇门与其他石门别无二致,但门后到底藏着什么谁也无法推测。
他索性把心一横,喝道:“走!”
薛万焘推开石门,带着顾钦烽大步流星地闯了进去。
既然决定了要走的路,纵使千难万险,也当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