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陈年挑出三十人,人群再度分成两队。
没被挑到的一百二十人暗自欣喜自己可以休息了,被挑到的三十人虽然没在脸上露出不服气,但心里肯定是有些情绪的。
王镇打量着那三十人,笑道:“本官知道兄弟们都累了,所以这次跟着本官出去公干的,每人额外再赏赐十贯钱。”
直接再赏十贯!
那三十人顿时都抬头看向他,目露惊讶,赶紧先后躬身施礼。旁边那一百二十人虽然多了一晚上的休息时间,但一晚上能赚十贯钱的机会,傻子才不去呢。
当即,他们心里生出一股子懊丧。
“好了,另外两名队正,带着你们手下的人,去官衙交卸兵甲,解值离宫。宵禁前若是时间来得及,便去平康坊的官衙内领取钱财,然后各自回去,不准生乱。”
王镇看向那一百二十人,笑道:“诸位放心,以后跟着我王镇做事,只要肯努力用心,我绝不会亏待兄弟们,大家,一起进步!”
“散了吧。”
等人群渐渐稀疏后,王镇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陈年,吩咐道:“尔等随我去掖庭宫。”
......
先帝在时,明面上最猖狂的其实不是韦后,而是先帝和韦后的女儿,安乐公主。
陈年跟在王镇身边,他本身就有些小聪明,这时候为了在手下面前表现和新上官的“亲近”,他凑到王镇身边,低声问道:“再过个时辰便是宵禁,都尉这时候何不让兄弟们休息去?
也不急这一夜吧?”
王镇边走边说道:
“咱们都有万骑禁军的牌子,若是正好赶上宵禁,那今夜就去玄武门外将就一夜便是。
眼下这是在替大王办差,宫中的事哪怕只隔一夜都会有变故,咱们最差也就是在玄武门外将就睡一夜,但若是赶巧,提前把事情办成了,大王不知道能赏赐下来多少个十贯钱。”
“都尉果然是深谋远虑,小的佩服。”陈年钦佩道:“向都尉学习,小人一辈子也学不完。”
“呵,你小子......”
王镇领人穿过一道道宫门,天色确实在越来越暗,王镇看看这天色就清楚自己今晚八成得在玄武门外过夜了,但这时候办事的时间还有,最后终于穿过最后一道宫门,进入掖庭宫。
看守宫门的小宦官等王镇出示鱼袋后当即吓的连笔都握不稳了。
直娘贼,昨夜王镇来的时候先杀武延秀,又杀女官贺娄氏,当时他就在场,看着地上那血流的哟,这谁敢让您入宫......
“快些动笔,莫要耽误了事情。”
小宦官慌慌忙忙记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随即替王镇指明安乐公主现在的“住处”。
李裹儿昨日还是朝中最受宠的公主,更兼国色天香,出门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王公大臣捧着,现在,却住在类似于冷宫一样性质的地方。
但她毕竟还有以往的身份,相王李旦也特别吩咐过,要求宫人按照以往那样对待安乐公主,不准怠慢。
话固然是那么说,但安乐公主实际上已经被软禁起来,不得外出。
等王镇领人走到宫门前时,各处都已经上灯,一名女官闻讯过来,她年纪较大,简单和王镇交代了几句,说现在天色已晚,让王镇问两句话赶紧走人。
这种事在以往也是不可想象的。
但昨夜才发生过一场宫变,女官也吃不准临淄王的份量,索性行个方便。
“都尉也可怜可怜老身,可怜可怜殿下,问几句就赶紧走吧,莫要惹事。”女官亲自提着一杆灯笼走在前头,时不时絮絮叨叨地跟王镇说话。
等王镇一行人走到安乐公主的住处时,恰好一名小宫女迎面跑来,看到这么多人明火执仗地过来,小宫女吓的站住脚步,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喊道:“不好啦,安乐殿下要喝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