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慕婧妍终于开口：“你……你不是被我姨母……”

“难道你忘了，不是你姨母遵照你的命令，将我四肢斩断、双眼挖去、鼻梁削平，变成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那里，救了你？”风尘的声音冰冷如霜。

慕婧妍闻言，立刻垂下头，一脸羞愧。

“你的姨母是个善良之人，她了解真相，知道我那天并没有窥视你沐浴，只是无意间出现在那个灵泉边。因此，她安排了一场戏让我配合你，随后放我离开了。幸运的是，你身边还有理智之人，否则我风尘或许早已在古风魔野的爪牙下丧生。所以，你应该庆幸，身边有明理之人，否则我怎会有幸在你遭遇危难时出现，又恰好能救你！”风尘冷笑回应。

对于慕婧妍，风尘内心并无丝毫好感。

他当初援手，一方面是因为对姜潮的卑劣行径感到厌恶，另一方面则出于对萱叶晴的感激之情。

听着风尘的话语，慕婧妍低头更深，隐约传来她的啜泣声。

风尘听见哭声，面色微变，心想自己是否言语过于尖锐，毕竟慕婧妍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随后，他看见慕婧妍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注视着他。

她的眼眶中泪水止不住地滑落，看着风尘，她终于开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天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任性。但我……我当时只是气头上，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没有真的想要对你做出那种事。”

望着慕婧妍满脸泪痕的精致面孔，风尘心中微动，他摇头轻叹，挥手道：“罢了罢了，我风尘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懒得跟你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计较，那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闻言，慕婧妍俏脸上掠过一丝喜悦。接着，她似乎想起什么，急忙问道：“风尘？你叫风尘？”

“嗯。”风尘淡淡地应答，神色平静，似乎不愿多谈。

慕婧妍见他只是淡淡回应，显得有些失落。随即，她再次抬头，问向风尘：“风尘，我……我之前那样对你，你……你为什么还会不顾前嫌来救我？”

风尘沉思片刻，坦诚地回答：“如果姜潮仅仅以你的禁锢为筹码威胁你父亲，未曾对你施展卑鄙手段，我或许只会袖手旁观，毕竟我只是个过客，看完这一出戏就会离开。然而，他竟用如此污秽的手段对付你，让我无法坐视不理。你虽有些心机，但本性不坏，再加上你萱姨的缘故，我决定出手相救。”

“哦。”

慕婧妍略带失望地回应，接着问：“那么，你听见了我和那个姜潮的畜生的对话吗？”

“嗯，你们二人，一个是姜氏皇族的成员，一个是大元第一宗宗主的女儿。说起来，在这大元王朝，你们的身份算是最为尊崇的了。”风尘语气平淡，仿佛她的身份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风尘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慕婧妍更加失落。

她清楚地看出，自己的尊贵在风尘眼里似乎真的不算什么。

“风尘。”慕婧妍突然唤起他的名字。

“嗯？”风尘望向慕婧妍，脸上流露出疑惑。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不仅会失去清白，还会成为悬镜司，甚至是姜立文控制我父亲的棋子，甚至操纵青云宗。那样的话，我慕婧妍将成为青云宗的千古罪人！”慕婧妍起身，以从未有过的庄重眼神看着风尘，深深鞠躬。

风尘没有阻止，他认为，他配得上慕婧妍的这一礼，毕竟，他冒着生命危险从姜潮手中救下了她。

“我慕婧妍发誓，如果我能安然回到青云宗，必将百倍报答你的恩情！”慕婧妍再次庄重地承诺。

“随你心意吧！”

风尘听了，没有拒绝，也没有明确接受，只是淡然地点点头。

看见风尘听完她的话仍保持平静，慕婧妍更感失落。

她抬头看向风尘，眼中满是愧疚：“风尘……你……你是不是很厌恶我？你还因为我那天的行为而怨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