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山涉水往西极大荒去，日间赶路，夜间练功。日间走累了歇息时，也见缝插针练上一练。

以前学堂里教授的主要为基础仙法，分为文类仙法和武类仙法。文法包括召唤、驱物、变形、隐身、千里眼、顺风耳、传音、读心、控神等等，武法包括飞天、御风、遁术、炼器、阵法、对战、十八般武器的使用等等。

再高级的仙法，主要为金、木、水、火、土五类进阶仙术。能修行哪种，取决于天生属性。但也不是有了天生属性就能修炼那一系的仙术，需要一点天赋，还需要后天的大量练习。比如句芒，他天生属木，加上后天掌管草木加成，就掌握了能凭空变出草木的木系仙法，这也是他唯一掌握的能拿得出手的仙法。鱼鱼天生属水，然而目前还没有掌握任何水系仙术。据说，有些非常厉害的仙人，在掌握自身属性的仙法并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之后，还能跨属性去修炼其它属性的仙法。

再再高级的仙法，就无法传授了，只能靠自己领悟。到达这个境界的仙人，分为小乘仙人和大乘仙人。小乘仙人得五通，神境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大乘仙人，在小乘仙人的基础上，再得到漏尽通，一共为六通。

再往上，就到达顶峰的十通大乘大觉金仙境界。据说，到了这个境界，就能称为神。然而，神已经数百万年未出现过了。

句芒和鱼鱼，显然还在基础仙法的入门处摸索。

句芒博闻强记，以前学堂里仙师教的东西，虽然大部分上手经验不足，但理论知识还是记得挺牢，能毫无压力地把课本背出来。

每晚练功，都是句芒先把课本内容背一段，解释给鱼鱼听，然后两人依课文画葫芦，上手练习。梅妖兴致好的时候，便也凑过来听一听、比划比划，有时也提供技术指导——妖法和仙法，有些地方是相通的。

鱼鱼记口诀比较费力。一段口诀要领，句芒得先背一次，然后逐字逐句讲解几次。鱼鱼完全听明白后，句芒背一句，鱼鱼跟着念一句；再背一句，再跟着念一句。但经常后面的背会了，前面的就忘了；再把前面的捡起来，后面的又连不上了；今天背会了，明天又记不清了。往往一段数十字的口诀要领，句芒要反反复复教几十遍、重复三五天，鱼鱼才能全部记住。但好不容易记住了文字，可能又把意思给忘了。

有时候，旁听的梅妖都看不下去了：“我偶尔来旁听的都听会了，你怎么还没会呀？小姑娘看着不傻呀，这记性……”

往往重复几遍，鱼鱼就开始急，一急就更记不住，记不住就更急。句芒只能不停安慰她，慢慢来。

鱼鱼也有长处。对武类仙法，她虽然记得慢，但是只要记住过一次，就不会忘。只要记住过一次，后面句芒再考她，她就能潜意识脱口而出说出来，顺溜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另外，凡武类仙法，只要她能记住，就一定能施展出来。而且顺手拈来，就像已经练习了许多年，还能触类旁通。

但是对文类仙法的掌握，就……呃，不好评价。

反而句芒对文类仙法格外开窍，想一想、练一练，伸手就来，进步惊人。可是到了武类仙法，尽管对理论文字过目不忘、任何艰涩生僻的语句一读就懂，却往往只能停留在“懂”这里，施展不出来，有力使不出。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道理他都懂，但就是用不成。

最占便宜的还是梅妖。他旁听了仙法课，跟自己的妖法基础两相交融，修为增进了不少。

既然如此，能者多劳，梅妖主动承担了许多后勤工作。比如探路开路，比如鱼鱼和句芒走累了带他们飞一段，比如大家嘴馋的时候去捉只兔子烤兔子吃，比如陪句芒练武，比如督促鱼鱼背书，比如夜间值勤赶走来捣乱的小妖怪……

赶路虽苦，苦中作乐。句芒讲讲书上看来的人间故事，梅妖讲讲多年搜集的妖界八卦，鱼鱼耍个方天戟卖艺，打打闹闹笑笑，遇到山就翻过去，遇到河就淌过去，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