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是对我有偏见,”李寻南指着萧安帼的背影不满地追上来道,“这话要是从我爹嘴里说出来,你指不定多听话呢。”
萧安帼点头笑了,那样子分明再说,对啊,就是对你有偏见,你打我啊。
李寻南无奈一笑,晚上出门还稍稍有着的不满和疲惫也总算是烟消云散,追上她往刑部走去。
但是这种时候,他们没想到的是,没睡的可不止他们两个年轻人。
尔雅院中,正厅中浅浅地燃着几支烛火,映着浅黄色的帐幔层层叠叠,在风中偶尔晃动,却依旧将室内护在一片黯淡之中。
卧床上,只着着里衣的梁帝有些烦躁地动了动身子,却没有动得了,更像是在挣扎什么。
一阵风吹进屋子,外面的烛火晃了晃,帐幔也晃了晃,影影绰绰中,梁帝猛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眼中尽是疲惫和害怕。
许久之后才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像是歇息,又像是不敢再睁开眼睛。
旁边的人似乎被他吵醒了,带这些慵懒的声音温和地响起来:“陛下,怎么了?”
梁帝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一样,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才才再次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旁边的人道:“怎么醒了?”
旁边的女子不是尔雅院的主人温嫔,还能是谁呢?
“臣妾睡得浅,”面容柔和的女子笑着解释了一句,顿了顿复又问道,“陛下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梁帝舒了口气,伸手将温嫔的手握到手中道:“是啊,朕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温嫔顺从地搓着梁帝的手轻声问道。
“朕梦到,”梁帝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犹豫了一下才道,“梦到朕不在了。”
“陛下……”温嫔怔了一下,想说些什么话来挡着。
但是梁帝却已经将她的话拦了下来道:“这没什么,你不必想办法哄朕,只是,朕还梦到了其他的东西。”
“是什么?”
“朕梦到了百姓,一群百姓,”梁帝有些痛苦地回忆起来梦中的场景,拧起来眉头道,“他们造反了,反到了朕的皇陵前!”
梁帝的声音变得慌张起来,手上不由得用了些力气,没注意到温嫔因此皱起来的眉头,只是颤着声音道:“把朕的皇陵炸了,把朕的尸骨挖出来,把朕的一切都毁了,然后聚在一起,将朕示众,人皆可唾。”
温嫔腾出来另一只手抚着他的手道:“陛下,陛下,这不过是梦罢了。”
“是,是梦。”
梁帝轻轻地喃了一句,手上放松下来,脸色却依旧不好看,又忽地拽紧了温嫔的手道:“你说!你说,朕,真的是被后世唾弃的昏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