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湖西北角,湖中盐岛上,巨人越王正在招待两名声优,咳,汤相锦斓和魏国王子郭优之。
岛上,只坐着他们一大两小三人,警戒斥候却放出了二百余里,打圆护着他们,护着机密。
郭优之此时也在笑着,用雄浑的声音说:“这天下,从来不曾太平过。某曾闻,蜗牛两角上,各有一国,一名触,一名蛮。彼此征战,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锦斓用他的雄浑声音打断郭优之的玄学布道之举:“何必急着去梁国?我方已经准备妥当,正需人手。你与越王、我三方联手,打几场大胜战,岂不是好?”
郭优之道:“你打你的,我去我的,各不相扰。”
两个低音炮,秀声道么?
越王开启他的巨号低音炮:“某若料得不差,锦斓你肯定把一些讯息瞒着他,让他不放心,要亲自去看看。”
郭优之抚掌大笑,神色似乎在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越王也。他口里却说着相反的话:“越,我知道你和锦斓拧拧巴巴,难搞到一起的原因了,你竟然如此看他的为人。退百千亿亿步,就算锦斓瞒着信息,某岂会在意?你却又如此看某,真不当巨人子也。”
越王嗤之以鼻:“你们这些老货,神神鬼鬼,猜不出你们话里的真假。讲东讲西,不如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郭优之看了默不作声的锦斓一眼,说道:“越,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最好,知道后就没有退路了。”
越王道:“你们觉得我们还有退路么?”
郭优之看锦斓还是不作声,恨得牙痒痒,道:“锦斓,你来说。”
锦斓重重地叹了口气:“都没有退路。越和我发动此战,就是为了快攻巨蟒关。你若能留下来相助,最好不过。”
郭优之将手一指,越王面前的巨号酒樽缓缓向他飞去。他张开口,酒哗哗倾入,他有自己的常人酒杯不用,偏要取越王的巨人大樽,仿佛这样更痛快。咕嘟咕嘟喝了数十口,才施法将酒樽还回原处。
他抹了抹嘴,道:“某要去见见赵亨。”
梁,京兆。
皇宫内,梁皇赵元,太子赵亨,胖乎乎的父子俩正在听殿臣奏事。
领了江修祥暂辞让出礼部左侍郎这一职务的老臣,亦是皇室宗亲的赵千卷,奏:魏国王子郭优之已辞汤东来,到我盐州地界,与我帅麻慕凡帐前见过面。近几日逡巡关外,待我示下礼仪章程,便会入关来京陛见。
赵元示意赵亨署理此事,赵亨向父亲低头领命,开低音炮:“赵大人以为呢?”
赵千卷:“下臣以为,按过往各国各族的王子来访礼仪即好。不过江修祥江大人听闻来者是极西之国魏国的王子,建议多予一层重视。原因是,一则江大人和袁飞亲耳听巨人越王说过极西之国孚国有忧天者,或有机密落在郭王子身上。二则郭王子能见汤主,或能为汤梁两国罢战议和出力。”
赵亨:“皇叔,你认为江大人之议有哪些问题?”
赵千卷:“下臣不以为江大人之议有问题,下臣觉得礼不可废,亦不可逾越。”
赵亨:“皇叔,那你认为江大人之议有哪些可取的?”
赵千卷无奈:“若能探出巨人秘密或者罢战,确是大好事。”
赵亨:“皇叔,那你认为要怎么办?”
赵千卷心中气得直骂小滑头,道:“下臣认为,公文知示郭王子,会以王子礼待。暗下会提醒,礼盛一级,乃是汤梁国战多年,西方各国久隔音讯。有劳远来相访,愿尽地主谊也。”
赵亨转视梁皇:“父皇,儿臣认为赵大人之议甚佳。”
赵元:“准。”
他笑眯眯地看着胖墩墩的儿子,极是满意:甚肖朕躬。这孩子啊,少年时不算胖,渐渐地怎么胖成这样了,像朕啊。哎,还是要减些膘才好。
转视侍立一旁的陈保保,心中:这老货,明天就会去出卖朕,告诉他的偶像江修祥,他的建议成了。
月影下,月光未及密林,林中黑暗。
蔡长礼急急忙忙后撤。他虽急不乱,小心留意着自己不惊动任何树枝细叶,不发出任何声响。
两柱香前,他心有警觉,出手捏晕了正在酣睡的光,悄没声息把周围巡视一遍,果然发现有数名会明境梁修在一名通明境大修士带领下,从密林穿过。
服饰是巨蟒关随军的梁修,举止不似是来搜他蔡某人,倒像是直奔某地,要办某种勾当。
他暗暗缀了上去,见到梁修来到一处洞边,貌似要潜入取宝。他还暗乐,取吧,取出来后,蔡某前来借赏。对方队阵里虽然有个通明境大修士,但蔡长礼有把握潜伏一旁骤出伤之,只要打伤领头的,余下就不用愁了。
然而局面随即大改,远出他意料。林中忽然飘来一团红光,像是大火升腾的尾焰跳动,在众梁修中间闪了几闪,修士全部软软地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