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哀求道:"爸,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说句话啊!求求你了……"
苏正民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着苏眠,嘴唇微微张开,声音沙哑地问:“害死浩浩的人都抓到了吗?”
苏眠看到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连忙用力地点头回答道:“已经抓到了,一周后就要开庭审判了,那三个混混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苏正民低垂下眼睛,默默地凝视着手中捧着的骨灰盒,嘴唇颤抖着,连续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
他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苏眠心疼地望着父亲,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起来。她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苏正民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安慰道:“放心吧,爸爸没事。在那些可恶的家伙受到法律制裁之前,爸爸会坚强地撑下去的。”
听到父亲的话,苏眠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些,但眼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
“闺女,你出去吧,爸爸想陪陪你弟弟。”
苏正民再次开口。
苏眠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了小房间,但是不敢回房休息,只能在客厅坐着,听着小房间的动静。
苏眠独自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凝视着桌上那个精美的蛋糕,蛋糕上放着一枚闪烁着微光的戒指,那是她精心挑选,准备向沈洲表达心意的。
然而,经历了今晚,她知道,她和沈洲之间,已经彻底划上了句号。
她的视线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客厅的墙面上。
那里,是她下午用心布置的一面告白墙。
粉色的拉花交织在一起,彩灯闪烁着温馨的光芒,每一句祝福语都是她精心挑选,一笔一划写下的。
然而此刻,这些曾经让她满心欢喜的装饰,却像一根根尖锐的针,刺痛了她的眼睛。
苏眠站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向那面墙。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彩灯和拉花,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将墙上的彩灯、鲜花和祝福语全部扯了下来。
一时间,那些曾经充满爱意的装饰,此刻被她亲手扯下来,苏眠的动作越来越疯狂,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失落都发泄出来。
很快,客厅被她弄得一片狼藉。
然而苏眠却还没有停下来,她走到餐桌前,看着那些原本准备和沈洲一起享用的菜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猛地端起盘子,将桌上的菜肴一股脑地倒进了垃圾桶里,连同她做的蛋糕和买的戒指。
做完这一切后,苏眠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看着四周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虚感。
她知道,她和沈洲之间的故事已经彻底结束了。
但是即使如此,她依然无法忘记那些曾经的美好时光。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些痛苦和失落都埋葬在心底。
彼时的夜魅。
沈洲坐在豪华包间的沙发上,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他的眼神游离不定,胸口也闷闷的,有点呼吸不过来。
一旁的兄弟们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纷纷过来劝酒,但他依然显得心不在焉。
“沈少,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呢!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难得咱们哥儿几个约在一起,喝酒放松一下嘛!”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笑着举起酒杯,递到了沈洲面前。
沈洲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与对方轻轻碰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精的刺激让他的喉咙一阵灼热,但内心的烦躁却并未因此减轻分毫。
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沈洲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今天,他对苏眠撒了谎,说自己要在江家陪家人过。
现在,小家伙肯定一个人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他回去。
一想到苏眠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沈洲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浑蛋,明明可以直接将苏眠大方地带出来,介绍给圈子里的朋友们认识,可他却选择了欺骗。
这样做不仅伤害了苏眠的感情,也让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沈少,来喝一杯嘛~”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性感服饰,身材火辣的女子贴靠过来,丰腴的胸部轻轻压在沈洲的手臂上,并来回磨蹭着。
沈洲只是略微斜眼扫视了一下这个女子,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见此情形,女子将手中的酒杯递至沈洲唇边,娇柔地嗲声道:“沈少,快尝尝嘛~”
此时,周围的人们纷纷跟着起哄:“用嘴巴喂啊!用嘴巴喂啊!”
听到这些起哄声,这位性感女郎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仰头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仰着小脸要给沈洲喂酒。
然而,沈洲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眼前的女子身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苏眠的身影。
那个小丫头也是如此容易害羞,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脸红。
此刻他想到苏眠正独自一人待在家里,默默等待着自己回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愧疚感。
于是,沈洲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身边的女子,趁着其他人尚未回过神来,迅速起身拿起外套,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有人见状,急忙开口问道:“沈少,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呀?”
在场的人有些不解,往年兄弟几个约出来,不基本都是狂欢整整一夜的啊!
可如今,这才刚刚过了十一点,寿星怎么就要提前离场了呢?
沈洲缓缓转过头来,扫视着周围正在狂欢的人群淡淡说道:“你们尽情地玩吧,今晚所有的开销全部记在我的账上。”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包间,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今晚的沈洲喝得太多了,当他走出会所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
他直接叫了一辆代驾,并迅速钻进了车里。
一上车,他就紧闭双眼,似乎想要沉睡过去。
代驾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沈洲,轻声问道:“先生,请问您要去哪里?”
沈洲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回答。
代驾感到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见沈洲仍无反应,代驾再次开口询问:“先生,您需要告诉我具体的目的地啊。”
这时,沈洲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迷茫而恍惚,显然还处于醉酒状态。
经过一番努力思考,他才勉强说出了苏眠公公寓的地址。
当沈洲到苏眠的小公寓时,时间已经超过了午夜十二点。
他站在家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后,伸手敲了敲公寓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