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闷了一石头,给蜂鸟的脑瓜子开了个瓢,要不是他动作快,还能让他给逃了?”
许毅然装作云淡风轻。
“你小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最后几个字拖长音的感慨,顾定军一把揽住许毅然的肩膀,很用力的那种,生怕失去了这样一位好伙伴。
战友情,浓于血!
.......
荷塘镇。
塘湾别苑小区,镇上比较好的商品房。
903房。
灯光通明的房间,凌乱不堪。
邓少琴一头汗水在翻箱倒柜。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难道他会把东西藏在村里老房屋?那么小心谨慎吗?”
“死了都不给我留点钱,还让单位隐瞒你的犯罪事实,一旦瞒不住传出去,搞臭了我们家的名声,晦气,这男人,干啥啥不行,好好的一个警察怎么就他混得那么差呢?”
邓少琴失望捂住的歇息,坐在铺满灰尘的沙发上,望着落地玻璃窗,空洞的眼神满是幽怨。
人是矛盾体,说她和王志永没感情嘛,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多少沾亲带故;
大龄剩女相亲嫁人,避免不了独善其身的孤立感,总是事事先为自身去思考,问题的切入角度跟自由恋爱修成正果的,有着很大差别。
得知王志永是成了警队的叛徒内鬼,在家里车库被枪杀,邓少琴的家中没少为这件事烦恼,毕竟,夫妻连根,一方出事另一个受到波及影响的。
通过关系打听到王志永吃了不少赃款,邓少琴和家人合计,打算先把钱给拿到再算。
至于后续的是不是属于赃款,哪管那么多啊。
被王志永的叛徒内鬼玷污名声,邓少琴家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求弥补的办法。
她自然对死去的王志永有着很深怨气,作为夫妻同床共枕,她就没见过那些钱,更不清楚王志永干的那些脏活儿。
“唯有寄希望于我爸妈能找到点什么,不然,死了都不留点钱,还搞臭了我家的名声,被亲戚朋友在背后指指点点,背负骂名,王志永你个垃圾!”
邓少琴对着空气怒骂不止。
回来接王志永父母也不纯属于一个幌子,至少夫妻关系还在,这点事儿她这个媳妇要做到的。
与其同行的还有邓少琴父母。
到了镇上分道扬镳,邓少琴先来镇上房子找一轮,其父母进入村子老屋接人。
哪料到扑了个空。
翻遍家里每个角落,没找到所谓的赃款。
“嫂子,不用找了,永哥的东西不在这里。”
许毅然点燃一根香烟,站在门口过道的酒柜,挨着。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邓少琴吓了一跳,明显有些慌乱,眼神在闪躲。
“我跟你的目的是一样,不用担心,你的行为并不足以让我,把你.......铐起来!”
吐出一口烟雾,许毅然骤然抬头,眼神变得锋锐犀利。
刚才邓少琴的埋怨,他全都听到了。
死者,要有尊严!
而枕边人,结发妻,却在永哥死后嘴里不断抱怨,不留情面,不去尊重。
没错,永哥是犯了天条,做了警队的叛徒内鬼,有着不可饶恕的罪过。
但是至少在邓少琴的角度,他是个丈夫,并非许毅然看重的是帮亲不帮理,而是再多的埋怨有何用呢?
人死了,尘归尘、土归土!
嘴碎抱怨,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伤己伤人!
邓少琴一个激灵,明显被吓到了,她家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有出过犯人这档子事儿,更别提有人在她面前,强硬的说戴上一副铁手铐。
整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她强装镇定地说:“你不用吓唬我,我回家找点儿东西有什么毛病吗?这是我家!”
“而你,是怎么进来的?私闯民宅,你这警察是这样当的吗?”
她要通过凌厉的对峙,来刺激虚弱的势头,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许毅然笑了笑,随手指了一下门说:“你没关门,我担心你出意外,就进来看看嫂子是不是有什么要帮忙的。”
“看来嫂子并没有因为永哥的死,而悲伤过度,那么,我就放心了。”
“保重,再见!”
很礼貌地抓着烟蒂,用手兜住烟灰不让其脏了屋子,许毅然转身离开。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要瞒过警察的可笑,被看穿了心思,邓少琴回到荷塘镇找赃款。
羞恼的她胸口剧烈起伏逐渐缓和,好不容易安抚下紧张情绪,此时电话响起。
是她爸打来的。
“爸,找......不,人接到了吗?我打扫一下家里,今晚让两老在镇子的房里住一晚,明天才回去好吗?”
邓少琴率先开口询问。
在途中,他们一家人便约定好这套说辞。
安抚好王志永的父母,镇子里住一晚上,邓少琴有充裕的时间,偷摸回到村子的老屋里找赃款。
电话里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
“少琴,不用忙活了,警察来了,东西.......找到了!”
凌乱、空荡的房间里,邓少琴再也难以遏制悲伤的突袭,眼泪夺眶而出,一股无边无际的寒冷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