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沈含山道:“你去取些银子过来。”
李泰来一脸感激,“多谢沈大夫。”
沈含山道:“举手之劳而已,李公子太客气了。”
阿福很快取了银子过来,沈含山悉数交给李泰来,“不知李公子什么时日启程?”
“有了这些盘缠,我后日便启程。”李泰来也不啰嗦,将银子收到怀中放好,起身拿起拐杖,“只要到了平江,一切就好说了,毕竟归家二姑娘与我内子有姐妹情谊,再不济一口饭总是要给的。”
沈含山默了默,突然有些后悔借银子给李泰来。
李泰来却不知沈含山心中所想,只是朝他行了个礼,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沈含山心里有些发堵,他叫来阿福,“你去将纸笔拿过来,我给归二姑娘去封信,将李家公子要去平江的事提前告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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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窑改成二十四小时拉胚后,瓷胚制作的速度很快提了上来。
到了第三日,姚远山看着面前摆着的满满一架子瓷器,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些瓷器搁置三五日便可上窑。
以往制作瓷器,一件器物从拉胚上釉到烧制都是由一个人亲力亲为,这样做出的瓷器虽然有很浓的个人风格,但速度却始终提不上来。
现在南书燕将窑工分成几个环节,揉制瓷土的专门揉制瓷土,拉胚的负责拉胚,调制釉色的只负责调制釉色,上釉的又另有其人,其中装匣钵的、上窑的、递柴禾的、看火的都全部细致的做了分配,如今这样一改,每个人只需要负责一个流程,速度倒是提高了许多。
但就是烧制出来的瓷器会不会太过相似,没有了每件瓷器不同的风格。
他又高兴又摇头。
高兴的是姑娘果真心思巧妙,这样细分下来能够在最短时间内便将瓷胚全部完成等待上窑。摇头的是这样的做法会不会违背了当初先生烧制精品的初衷。
毕竟以往,一窑最多也只是烧制三四件瓷器,有些精贵的,一窑只是一件。
南书燕看着姚远山神情一会高兴一会沉闷变幻不定,开口道:“远山伯可是觉得这样烧制出来的瓷器少了瓷器的风格?”
姚远山点点头,回过神来又摇摇头,“姑娘,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瓷器讲究雅致独特,每个人做出的瓷器都有自己的风格在里面,就如同字画,有了自己的风格便无法模仿。
瓷器也是如此,釉色、火候都会影响瓷器的成型,若是将众多瓷器放在一窑烧制,会不会缺少了些什么?”
“不会。”南书燕拿过一只玉壶春瓶,仔细的看着,“这春瓶和梅瓶结构相似,若是放在一个窑中烧制,火候时辰都差不多,应该与单独烧制变化不大,但却节约了时间和烧制成本。
远山伯,”南书燕放回春瓶,“虽然我们打破了以往一人负责一件瓷器到底的规矩,但这些瓷器都是出自御窑,它们用相同的瓷土做成瓷胚,同样由御窑的师傅拉制上釉,并在十二御窑烧制,在它们身上,都有着共同的特质,这才是我们现在需要的。”
远山伯恍然大悟,“你是说,今后瓷器上不再单独印窑师的名字,而是印统一的铭文?”
“正是此意。”南书燕微笑道:“既然这些瓷器都是出自十二御窑,那便将瓷窑名统一印制在瓷器上即可。”